汪也倒还知道委婉点维护她的自尊心,但说来说去就是那个意思。
一个两个都拿她脑子不好使说事。
沈栀掐顺了手,还想再来一次时,才发现手被他摁住了,可她还有另一只手,正要挪过去,汪也赶紧补救,“但是!”
沈栀眉头高挑,“但是什么?”
“但是我觉得这很正常。”汪也说:“你长得好看成这个样子,如果再学习好,那说不过去,别人都没有活路了。”
他的神色很认真,非常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认真到沈栀甚至停下手真的去想了下,他这句话的真实程度到底有多少,可是到底汪也还是没撑住——看她微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来,转身跑了。
沈栀追着他上去一顿暴捶。
追追打打地跑出翠湖公园,对面就是云南大学,苍翠葱郁的树帽枝丫横长,从墙内延伸出来,在路边支起大片随风摇动的阴影。
闹够了,汪也问她:“想不想进去看看?”
沈栀点头说好。
云南大学占地广袤,已经放假了的缘故,学校内人烟稀少,触目可见到处是高壮的树种,拔地而起,参天向上,偶有几段小路被浓荫遮蔽,阳光透过手掌大的叶子缝隙落下来,树叶随风舞动,阳光也随风舞动,打在地上变换不定的光影。
艺术学院前有老师在一片枝条纠缠茂密围绕的空地中间作画。沈栀和汪也找了处石凳坐下,不远不近的看。
汪也说:“轮到你了,阿栀,你说的,我告诉你你也告诉我。”
他还惦记着这件事,沈栀想笑,从地上捡了片落叶起来,捏在手里沿着边缘一点一点的捻,其实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真正的喜欢汪也,或许从第一面,她就对这个生活在阳光下,永远正直纯粹的美好男孩子心生好感。
但她记得她第一次觉得怦然心动的时候。
“篮球赛。”沈栀说:“你们和高一的对抗赛,顾成沂想方设法的阴你,你没有以牙还牙,知道是因为我,还告诉我让我等着看你怎么给我赢他,然后堂堂正正赢回去的那一场。”
在心最千疮百孔的时候遇到最能温暖人心的他。
“我当时就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孩子了。不心动一下,说不过去。”
“原来是这样。”身后草丛里有稀稀杂杂的小野花,汪也摘了一支,手指翻动编成个简易指环,白色的小花朝上,套在沈栀纤细的手指上,装模作样地松了口气,说:“好了,现在是我的人了,可以说实话了,其实当时我就想揍他了,幸好没动手,要不然女朋友就飞了,真是万幸。”
沈栀笑,摸摸手上的小花,是朵小雏菊,很小的一小朵,数了数,却有二十二片花瓣,她说:“少来,就这个就想打发我了?想得美,谁是你的人。”
“早晚要是的。”汪也说,他语气温和却笃定,“再等等我,就五年,就把它变成真的。”
他眼里有年少时对未来充满期待、一往无前的光。沈栀忽然泪目,赶在他发现之前猛然站起来,边往前走边道:“那到时候也不要这样的。”
汪也追上她问:“为什么?”
沈栀说:“谁家钻戒会送雏菊啊,多丑。”因为雏菊的花语是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