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回头来,又听简彤接着讲,只是这次语气淡了些,“之前娓娓和我哥不因为我妈那事闹了几天别扭嘛。”简彤说着专门看了沈栀一眼,见她神情如常,没叫这句话勾起什么情绪来,才放心接着说,“我妈上午也来了,那会儿我正跟娓娓他们在一块呢,我妈一看见娓娓就急了,跟我一顿闹,说我不回家是跟人学坏了叫人带的怎么怎么的。”
“我还没说话呢,我哥就先跟我妈说了。告诉她娓娓不是她说的那种人,他和娓娓也不是像上次告诉她的那样不熟,其实熟的很,关系也特别好。”想起她妈那时的歇斯底里来,简彤神色越发低落,“我妈就又炸了,说要回去告诉我姨,让我姨来教育他,说我和我哥都反了天了,是不想让她们姐妹俩活了。
“虽然她是我妈,看她被气成这样我心里也不舒服,可是我觉得我哥没错。”简彤的小圆脸彻底严肃起来,两只手紧攥在一块,“我们俩被管了这么多年,但凡有点事叫她们不顺意了,就说我们是不想让她们活了,我也愿意听话,如果可以的话。但是这个样子不行,让我妈干预我的交际,对我的朋友指手画脚。我觉得我不能再这么一丁点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地听话下去了。吱吱,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简彤背着风吹来的方向,头发微乱地拂在脸上,挡在头发后面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希冀地看着她。
沈栀帮她把头发别回去,说:“对,虽然我这么说有公报私仇教唆你的嫌疑,但我真的觉得你这么做没错,听话也不等于盲从,父母建议可以汲取,但为自己做决定的,还要是你自己。”
沈栀说完,倏地愣了下,想到她自己,道理她都明白,只有自己能为自己做决定,但到她自己身上时,还不是要问一问何菘蓝,归根究底,是对自己决定的不自信,想找个亲近信任的人,来赞同肯定自己。
简彤得她肯定,攥在一起的双手突然握拳,“我会坚定到底的这一次!”豪言壮语说出去没两秒,气势又衰弱下来,蔫眉耷眼的,“但是我妈好像真的要掐我生活费了哦”她放低声音,“我再去蹭点我未来嫂子的水果吃,争取晚上不吃饭把饭钱省下来留着以防万一艰难度日!”
沈栀:“”
她说着转回身去,宁洲凤梨刚好切好,许娓娓大方给自己未来小姑子和沈栀分了一半来,简彤端着凤梨扭回来,刚坐正,她们面向方向,余湘的摊位前就来了个眼熟的人影。
那男生长臂一展,两只手各扶在摊位两头,小小的摊位就被他罩住了,笑容有点痞,正跟余湘说话。
又是彭家杨。
“他光今天一天就来了四趟了呢!”简彤叉了块水果,嚼得像只仓鼠,边吃边和沈栀八卦,“上午哦,他还拿了七只暴力熊的那个钥匙扣来送湘湘呢,就昨天咱们去奖品处时看他在换的那个,那个不是七个一套的嘛,还是什么一个系列的,反正就是那个,总之就一会一趟,各种撩湘湘。”
彭家杨这是真惦记上余湘了?沈栀觉得这搭配有点让人意想不到,只能说遍地都是缘,但是孽缘的缘还是情缘的缘就不好说,她问:“那湘湘收了么?”
“当然没有了!”简彤说:“湘湘才不吃这套呢,好多人都以为湘湘看起来这么乖,肯定很好撩,其实才不是。”
两人在这边嘀嘀咕咕地,那头彭家杨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又收获余湘白眼一枚,他这人也是欠得慌,好撩的嫌没劲,越难撩的越上瘾,余湘看上去文文静静,跟江南水岸边的一根细柳条儿似的,实际呛又辣,格外有意思。
他又吃了趟瘪,脸皮虽厚,也得找个台阶下一下,指着余湘给他这台阶是别想了,彭家杨抬眼打了圈,一下看见坐在后头的沈栀,叫了声“队嫂”,自然而然道:“天气这么好,怎么没去和我们老汪出去寻花问柳踏踏春?”
这成语用的
沈栀说:“他家里有事,中午打完比赛就回去了。”
家里有事?那他刚在宿舍里看见的是谁?
彭家杨拈了枚摊位上的校徽,在手上捏了捏,迟疑了下,差点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他笑容依旧,哦了声,“这样啊,我说一直也没看见他。”
为时两天的运动会总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