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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一上午给陆璟之改了五件半袖t。
这事干起来有种很奇妙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又让沈栀好像点亮了某种奇怪的技能。
下午照常来送汤时,陆璟之看着站在门外的她,足足无语了十几秒,才道:“这都是什么?”
沈栀右手拎着保温罐,左手拿着个不锈钢盆,盆里装着个像是塑料筐一样的东西,腋下夹着几根差点能杵到他胸口的l型细金属棍,肩膀上搭着根软塑胶管,管上还挂着一排铁丝衣架跟布条
也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楼下大堂保安是怎么放她上来的。
沈栀把手里的保温罐递给他,自己抱着这堆破铜烂铁进门,往会客厅地上一铺,街头摆地摊一样盘腿坐下,回头对他道:“过来,我跟你说。”
陆璟之放下保温罐,走过去在她旁边空地上坐下。
沈栀一样一样扒拉着给他说,“你不是不好弯腰么,用盥洗台不方便,这盆给你洗脸用,那几根棍安装一起是个三脚架,架盆用的,一会儿我给你装起来放卫生间里。”
她说着又拿了那根软胶管过来,“盆架高了你往里面接水也不好接,这管子接到下出水嘴上,拉起来可以直接放水进盆里。”
“还有这个。”沈栀从盆里把那小塑料筐一样的东西递到他面前给他看,这玩意儿看着简陋,其实挺精细,还带“机关”的,里面像个从中间剥开的花生皮,两瓣上都是窟窿眼,外面有个握把,转一下,两瓣花生皮就合上了,还能不断交叉着往里扣紧。
沈栀说,“这是拧毛巾的,你一只手不好动,毛巾不好拧,你把它湿着放里面,转这个握把,它就能合上收紧往外挤水了,我试了下,拧不了特别干,但不会往下淌水了。”
陆璟之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听她描述用途。
这会儿才刚四点过,她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走的,抛除吃饭和熬汤的时间,她应该在外面跑了一下午来找这堆东西,头发跑得碎发在脸边炸了一圈,脸也被晒红了,尤其是额头跟鼻尖,她额头饱满,鼻子小而高,脸上越是突出的地方晒的越厉害,这样坐在堆破铜烂铁边上,看上去有点像喝醉那晚脑袋里缺根弦的村花,直冒憨气。
沈栀正说得兴致勃勃了,陆璟之突然笑了声。
这次不是冷笑,他嘴角弯弯上扬,笑得愉悦又松快,声音像从胸膛里发出来,有一瞬,沈栀似乎看见他冷淡的眉眼都跟着融化出温度来,她怔愣了下,没明白他在笑什么,“怎么了?”
陆璟之从茶几上拿了瓶矿泉水,趁着回头的功夫收了笑,再转回来时,神色如常,单手拧松瓶盖递给她,“没怎么,看你晒得有点”
可爱。
“蠢。”
沈栀:“”
算了,他是病号。
他嘴毒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沈栀忍着想泼他的冲动喝了半瓶水,拧紧放到旁边去,准备起来给他装盆架,陆璟之看了眼脚边的衣架跟布条,拿起来问,“这个呢,干什么用的?”
“哦,这个是这样——”沈栀差点忘了,从他手里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地把几个衣架都拆了,捋直成一根根的铁丝条,然后几根拧在一起,一端撅出个u型弯来,缠上布条系好给他,“穿裤子用的,你一只手应该也不是很好穿,拿它勾着裤袢提一下,没裤袢,勾口袋也行。”
陆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