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陆璟之的好,但汪也一样也很好,他们两个之间不存在比较,谁也不比谁多个更字,不是她能列表把条件逐一排开比较打分筛选,然后综合最高的那一个去选的。
又不是买东西,还兴考虑性价比的。
她不知道是指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和陆璟之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是傻乐呵,但静下来仔细想想,她已经辜负错失过一次了,信心不足够支撑她勇敢重新再开始一回,没做好准备,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不重蹈覆辙,她怕开始是好的,可最终还是会结束,矫情点说,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她不想像伤害到汪也一样再伤害陆璟之,也不想再伤害自己了。
但她不是对陆璟之没信心,是她自己卡在那里,迈不过去那一步。
担心自己走错选错,害怕自己对他不够好,忐忑一旦有了那层关系,反而对她和他来说都是负担束缚,现在敢说敢做的事情,到时候兴许又开始顾虑不敢说,畏手畏脚,她甚至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轻松一天是一天,谈什么未来以后,她不想筹谋计划那些了,把未来都假设好了,满心憧憬,如果又一次走不到呢?
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走出来一次了。
沈栀好半天没说话。
车行至又一个红灯路口,何菘蓝转头看向她,看了两秒,心意相通似的道:“又胆小犯起怂来了?”
何菘蓝吃她脾性吃的死准,话说的肯定,尾音带了点升调像是问,说穿了不过是给她个能接下去的话茬,沈栀身边能说上话的人其实都是亲近的人,掩盖想法没什么必要也没意义,她又嗯了下。
何菘蓝早有意料,笑叹了声,“小栀,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连二十岁都不到,为什么总是好像看尽沧桑了一样,别的还好,你听劝,但为什么就在这种事上,小心翼翼瞻前顾后,你在怕什么呢?”
“怕再分一次手?这无所谓,接纳一段新的开始未必就是要以重新定义关系做起点,你们都还小,不需要拿仪式承诺这么沉重的东西来给自己和对方施加压力,我问你怎么想,不是想让你给璟之一个‘名分’,没准他自己也没想找你要名分,我就是纯粹地想让你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
置她于死地的人还没全得到该有的报应,她想继续,她还想认真跳舞,好好看书,让自己越过越好,这些她都在一步步去做了,如果能拉成一个进度条的话,她的进度都在一点一点往前走,这种有事做有所期待的感觉让她觉得充足踏实。
所以她在想什么她大都已经很清楚了,除了关于陆璟之她没想好,但一定要说,就现在的话,她也能说出来。
沈栀:“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但问题是,她犹豫了下,还是道:“他真的不想要名分吗?”
何菘蓝反问:“他要你给吗?”
这问题真是没法说。
尤其是“名分”这个词,按在陆璟之身上,总觉得有种性别颠倒的荒诞感,沈栀想象了下:陆璟之端着冷冷清清一张脸,往窗根下一坐,翘着腿,娘唧唧地别着头不看她,像她逼他就范一样,无声地在谴责抗议甚至施压,就为了向她索要一个名分
这画面,脑补一下都想让人打寒颤。
但想象他那种傲娇又刺儿头的样子怪上瘾的,沈栀没回答何菘蓝最后一个问题,支着下巴往车窗外看街景,看了一路,想了一路,犹不自知地笑了一路。
直到外面的车水马龙被人迹稀松取代,市郊的绿化葱茏苍郁迎面而来,何菘蓝车子开上盘山公路,打过最后一道弯,开进那座遗世独立的小院,她缓步停了车,在沈栀面前“啪”一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声,“到了,别想了,下车。”
沈栀回过神来,推开车门下来,天还亮着,但进了小蓬山里,日暮若隐若现在远处朦胧的山雾间,化成一缕缕薄红的霞光,这场景温柔而壮阔,她的迟疑被山间吹来的清爽的风一下子缠卷带走,她想再等一等,等她试试看,努把力,迈过那一步去,如果陆璟之到时还想要个名分,她应该愿意给。
只不过现在她长吁口气,把心里残存的紧张焦虑狠狠吁出去,转过头看向院中小楼。
她要先回家了。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