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卜光赶快摇头,“就是不太像来做义工的”
他说着看了眼陆璟之,抛开本身的气质感觉不谈,就说这男生身上的黑色卫衣,领口处印了一圈暗灰色的logo单词,牌子他不认得,但同样的衣服他见人穿过,那人张口闭口两千块钱,碰一下都不行,让他对这圈标志印象尤深。
谁能想得到会有人穿着这么贵的衣服是真来干活的
这话他只想没说,沈栀也没追问到底哪里不像,三言两语,又把话题引向了收容站。
卜光在这方面话多得说不完,沈栀随问他随答,陆璟之间或加一句,仨人有来有往,话题完全打开,刚刚那点儿隐隐尴尬的气氛完全消失无踪。
卜光今年21岁,江州人,在本地读大三,这个救助站原本是他妈几年前建的,他从前只是常来帮忙,但最近他妈身体不好,他大三课也不多了,负责人直接就转给了他。
“早几年我们这里还挺好的,能收到不少社会捐赠,收进来的猫猫狗狗都能吃饱,得病也能带去宠物医院看,偶尔账上富裕还能带去洗个澡收拾干净好方便找人领养后来有好几家打着‘正规’旗号的领养组织起来了,我们这儿慢慢就不行了。”
“说是正规,其实就是借动物圈钱。”卜光无能为力地苦笑了下,“宣传卖力煽情,收到捐赠之后钱就不知道用去哪进了谁的腰包,好多流浪猫狗进去就是给他们打个广告,打完没几天就不声不响地不见了,被送去安乐了。”
“安乐不是不对,有时现实情况就摆在那,有些病得没法治了,与其痛苦熬着,安乐反而对它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明明有钱治、能治好!还送去安乐,这算什么?!”卜光尽量压抑着,但说着说着还是控制不住慢慢激动了起来,和气的脸涨得通红,“有的他们甚至连安乐的费用也不愿意出!把那些替他们打完广告骗完好心人钱的猫狗拉去活埋!”
沈栀轻叹了声气,这世上不公太多,或许听得到,或许看得着,但很多事即便再清楚的知道,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她没说话,摸了摸阿黄的大耳朵,它就卧在那儿,滴溜溜地转着两只大眼睛,动也不动地乖乖听他们说话。
话题突然变得沉重,连空气也跟着安静下来。
三个人都很久没再说话,最后还是陆璟之先开口,他看看渐落的日光,站起来说:“走吧,还有哪里用我们收拾,带我们过去吧。”
足足一整天,两个人都在救助站里度过。
出来时,天已经快要黑透了,天边仅剩的最后一丝亮光,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浓厚的暗色一点点吞噬。
卜光一个人要歇歇干干整个十一才能做完的事因为他们俩的帮忙,一天就做完了一大半,他对上午的态度跟中午简陋的午饭还心存歉疚,执意要请吃晚饭,在沈栀的百般推托下才没终于再坚持,只送了两人去车站。
地处郊县,开往市内的公交车六点就是最后一班,到车站时正好赶上这趟末班车,跟卜光道了别,两人上车坐进空荡的后排,疲惫了一天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路面从颠簸到平坦,路两旁渐渐有了灯,车子沿着犹如长河一样被蜿蜒点亮的路,开回了繁华闪烁的市区里。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