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舅舅呢?他呢?他怎么说?!”
这是要命不要脸的时候,沈振安跃过了她话里的冷嘲热讽,直接咬钩,扑准重点。
何菘蓝朝她竖起拇指,无声地动了动嘴,口型清晰:干得漂亮。
沈栀刻意沉默了会儿,才道:“他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意味着有门!沈振安像被从水深火热的十八层地狱一下捞上了地面,虽然还没上天堂,但这句话就意味着指日可待!
他遽然欣喜,像濒死时抓住了救命稻草,怕一张口激动太过,特意冷静了好一会儿,再次耐下心同沈栀虚与委蛇,活路就在眼前,脑子都转得比刚才活泛,知道只半真半假才好糊弄下去达到目的,话都说得‘真情实感’起来,“小栀,我承认,我确实、确实是有一部分我的原因,但你相信爸爸,爸爸也是真的觉得从前对你不够好,是真的想要弥补,你还小,理解不了爸爸的心情”
车内三人神色漠然地听着他虚情假意地一番自我剖白,剖到最后,还是露了脏尾巴,话一转弯,又绕回来,诱哄着她,“小栀,你把你小舅的联系方式给我发来,你太小,有些话我跟他说他更能理解明白,好?”
理解明白他?
沈栀笑了,眼神挪向何商陆,见他点了点头,明知沈振安看不到,但为求逼真,她还是做出副被这通剖白打动,没了主心骨的模样,犹豫不决又摇摆不定,但最后挣扎着,情绪饱满地说了声,“好。”
挂断电话,她仰回座椅里,闭眼掐了掐额头。
何菘蓝发动车子返程回家,笑容轻快地夸她,“可以啊你,还挺入戏,是块当演员的料,可惜了那圈子太乱,不适合你,不然咱家以后能出个影后也没准儿”
沈栀也笑,但掐在头上手又用力了点,她哪是那块料啊,光情绪投入这一通电话里就打得她劳心伤神,少说短三天寿,她惜命,想好好活到老寿终正寝,这种事往后越少越好,再也别有就最好,所以演员还是算了,不过只是少活三天的话,没关系,她认了。
因为值。
人在走投无路时最怕什么呢?最怕看见希望的曙光,欣喜若狂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然而到头来不过镜花水月梦一场。
现在多高兴,到时就有多慌张,越美的梦碎起来就越凄凉,她劳心费脑一回换沈振安大喜大悲一场,能看他高楼倾塌抱着美梦摔得脑浆迸裂粉身碎骨,当然值了。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