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个破保安都敢不卖他面子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沈振安目眦欲裂,胸口用力起伏粗喘着,理智全无地捡起身边脚边还算成型的东西,又是一通胡砍乱砸
这样的动静在这些天里隔三差五地就要来一次,孙楚在厨房里恍若未闻地盯锅煮面,楼上,沈瑶亦然,她这些天挂着耳机就没摘下去过,为此还买了只降噪专用的,把档位调到最高,两耳不闻窗外事,世界一片清净。
在这种时候唯独还肯关心沈振安的,也就只剩下他自己亲生爹妈。
楼下这一通打打砸砸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二楼,老夫妇俩正哄着孙子玩乐午睡,听见楼下一番动静比之前更甚,眼看沈轩已经睡熟,先后起身轻轻带上门,往楼下去了。
甫一下楼,两人就见偌大的客厅里视线所及之处再无完物,所有能碎的东西已然全部碎完,沈振安正状若疯癫地踢捶沙发,身边只有个站得远远儿的司机一脸想劝不敢劝的样子,垂手立着
沈振安母亲岁数不小,做派架子也跟着年岁一起涨,一眼没看见孙楚陪在这儿,登时就拉了脸,使劲拍打了几下楼梯扶手,一叠声地喊,“孙楚、孙楚人呢!去哪了?!”
孙楚在厨房里听声也沉了脸,暗骂一声老不死的,又满面温婉地快步出去,叫得比亲妈都亲,“嗳,妈,我在这儿呢。”
说完瞧着那老虔婆眼一耷就要拿她开刀,不等她开口,跟着又道:“我看振安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就想着给他煮碗面,正要出来看看,您这就喊我了”
这话一出,再想发作就没了由头,老太太犹不甘心,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身边人一摆手打断了,沈老爷子挥挥手,示意孙楚哪来的回哪,“行了,你去吧。”
孙楚巴不得躲远点才好,应了声转身就走,把客厅这一地的烂摊子交给他们,毫无愧疚,横竖谁生的谁最该操心。
她走了,沈振安见父母下来了,暴躁的情绪总算还是收敛了点,撸了把脸,他把沙发附近的碎片垃圾踢了踢,开出条路来又坐回去,双手撑头,身体狼狈佝偻着,形容邋遢,哪还有从前那副功成名就、意气风发的模样。
老夫妇俩过来坐下,沈老爷子先沉声问:“怎么了?电话还是打不通?”
沈振安含混嗯了声,除了最初他打给何商陆的那两三通电话他接了以后,之后的电话打不通已经快要一个星期了,起初他还能安慰自己说这也正常,何商陆就算同意帮他了,凡事运作起来也需要时间,他不接电话或许是在从各方了解他现在的处境状况,没个准确的救命路数的时候,电话接通又怎么样?联系了不也白搭!
但渐渐地,他这番自我安慰就立不住脚了,何商陆一天不接电话他可以这么想,两天不接他也可以继续硬撑着自我安慰,但当他消息发出去数条只求他能回个电话都石沉大海之后,恐惧就铺天盖地又一次笼罩了他。
他这几天夜里辗转反侧,几次惊醒,看着窗外的浓厚夜色,时常恍惚觉得兴许是当年他做下的事情被发现了可一个恍惚之后,又觉得是他想太多自己吓自己,没有、一定没有,他当初明明就做的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