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洲觉得怎么办好?他觉得直接把纸撕了往风里一扬最好。
但想归想,不能那么说,尤其是在这个从天而降的隐藏情敌还进退的当拿捏有度的情况下,他倘若这么提议,无形中过的第一招就先已经输了。男人不分年龄都是有胜负欲的,宁洲再怎么心如止水,在这种事上也止不住。
他沉默片刻,把手上拿倒的单词书遮在手心里悄悄转了个向,若无其事地翻下一页,慢慢道:“理吧,问问他要干什么,找你打游戏的话看看他打的怎么样,好就玩一玩,不好就别带他了。”
他语气“自然”得有点过了头了,望天的几个开始抖肩膀憋笑,许娓娓当局者迷没听出来,想想觉得他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可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点小失落。
她哦了声,从兜里翻出那张纸片,举在太阳底下看了看,阳光照进她深邃的眼窝里,连睫毛都裹上层碎金色的流光。午休预备铃打响,她屈指清脆一掸,试图弹走心里那点莫名的失落,“成,那我这就回去问问他!”说着拍拍屁股站起来,边往回走还边嘀咕,“但他看见那天当时我是玩着什么呢”
宁洲没想到她还真听话,不仅听话,还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他捏着单词书在原地愣了会儿,最后转头连沈栀带陆璟之俩人一块使劲看了眼,把小册子往口袋里一塞,快步朝已经走远了的许娓娓追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几个人直到他们俩走得听不见了才放声笑出来,有时候也真是,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好过,到日常琐碎小事时,反倒容易出点小毛小病,几个人一路走一路想,越琢磨越觉得这俩愣头愣脑的有意思,笑得此起彼伏的,半天都没停下来,姜画乐不可支,倚在沈栀身上都快站不住了,还是进了教学楼让午休巡逻老师看见训了句,几人才终于收敛了些老实上楼。
午休已经开始了,楼道里安安静静地,沈栀脸上笑意没散,走着走着又突然想起来——
“哎,季一呢?怎么又没见他。”
她忽然发现从上个星期五到现在,一个周末了又加上午半天,一直也没看见他。
几天没见到这大眼仔,还怪不习惯的。
“他早上迟到了,在教室里写检查了。”陆璟之低声回答她。
谢嘉言示意了下楼梯转角处的广播音箱,幸灾乐祸,“你等着听啊,一会儿就该点他名了!”
想想他一个人在教室埋头写检查的惨样,沈栀也忍不住很没同情心地翘了下嘴角,本来还想问句怎么你们没人喊他,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她能把许娓娓从被子里拖出来跟老妈子一样帮忙穿衣服再往教室里拽着走,但让他们这么对季一恐怕是难。
午休第二遍正式铃响起来,楼道里的巡班老师催人命似的叫着快点上楼,几人加快步伐,各自回了教室。
这一周都天朗气清,沈栀的心情跟天气一样,足足放晴了一个礼拜。
高三那边周一时开过了百日誓师大会,这日子就像道分界线,过完了,高三完全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备战考高,对岛这边的高一高二来说,也意味着有些事情要准备开始了,比如又一年的学生会换届。
余湘这届一年半来的工作终于做到了头,要一点点地放手把担子彻底交给下一班的高一了。
这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秉承着“一届不如一届,届届都是最差一届”的宗旨,余湘为免自己到时被逼得想不开去寻死,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交接事项,她人尽其用,等到周末,趁着人都还没闻风落跑,赶紧把沈栀几个全拉来了学生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