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得有来有往的,谢嘉言回头看眼季一,见他孤孤零零地在后面一言不发地跟自己晾自己似的,越看越嘀咕,生怕就这么放着他不管哪天再真自闭了,勾着他肩膀往前紧带了几步,第无数次不死心地想让他张嘴,“傻逼,咱爸妈呢?昨儿不说就住附近吗,没具体说几点来?”
季一久不说话,冷不防被点名问到反应都变得迟缓,谢嘉言话都落音儿了好一阵,他才慢慢开口,“说一点过就到,这会儿——”
“请高二a-3班的季一同学速来东门传达室。”
路旁的户外广播突然打断了他,一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步子,喇叭里开始第二次重复,“请高二a-3班的季一同学速来东门传达室。”
上一次他们之间有人被用这种方式通知还是去年冬天时卜光从江州过来找沈栀时。
几个人立在原地等了会儿,广播里没再重复第三遍,再响起来,已经是负责成人礼筹备的老师接手回去接着刚才没说完的部署了。
“是不是你爸妈已经到了呀?”简彤猜测,说完舔舔嘴巴,又小心试探了句,“还是......有别的谁找你呀?”
她这话就像给季一摁了开关。他怔了一会儿,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句招呼也没打,拔腿就往四敞大开的校门口狂奔!身后几人互相对视了下,也霎时意会过来,纷纷追上去跟着他往大门口跑去......
说说走走地过了大半操场,这会儿距离校门口已经不远,成行结队地连串儿跑到校门口时,季一已经先一步冲进保安室了,里面盛不下他们那么多人,几人不好跟进去堵着,只能守在门边等。
季一跑的有点喘,呼吸重重地从没关严的门缝里往外飘,许娓娓朝离最近的沈栀那边挤挤眼示意了下里面,动嘴不出声地问:是辛穗来了吗?
沈栀往里瞥了眼,冲她摇了下头:没看见。
“谁啊你?这么慌里慌张地要干什么啊是?”俩人正口型交流着,季一沉重的喘息间隙里有保安的声音夹了进来。季一急急匀了口气,“我就是季一,刚广播里说的那个,高二a-3的......”
沈栀在门外窥见他频频扭头四处张望,明显是在找什么。
“你啊。”保安哦了声,“有你同城快递,喏,角里那大箱子就是。”
季一沉默了一会儿,“......就是个快递么?”
“啊,不然呢?”
季一没说话,几人在外面交换了下眼神,又听他问,这次声音明显低了下去,“麻烦您我想再问下,是谁送来的,什么时候,您都还有印象么......”
“哎这孩子,说什么呢,这还能是谁送的?送快递送的呗!什么时候啊......就刚才,二十来分钟前?差不多吧,行了,签个字快点拿走吧,搁我们这怪占地方的!”
“......”
几人在外面又等了会儿,季一抱着个半身高的纸箱出来了,他人藏在箱子后看不见脸上表情,手里箱子快递签上发件人那栏,清清楚楚地印着两个字:辛穗。
成人礼就快开始了,箱子来不及送回宿舍,季一就那么抱着它,模样丧的像抱个骨灰盒,几个人陪他站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次连余湘都不例外,谁也不敢随便吱声,生怕一张嘴随便吐个字就刺激着他......还是陆璟之朝周围看了下,淡淡道:“你这么举着也不是个办法,先存体育馆吧,一会儿结束了回来拿。”
季一没异议,或者说是没反应,就垂眼看着纸箱,任由他们领着往体育馆走。存好回来,要来的三家家长也陆续到了,广播里放起音乐通知集合,成人礼就在八人的各怀心事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