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定坐在那里,用手撑着头,有一些头晕。她本来酒量还可以,但许是许久都没喝过酒的缘故,她的酒量大概是下降了。
也有可能是她刚才疏忽大意,一直专注地看安安和严恩的互动。严恩每每给她倒酒,她都老实地喝掉,根本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到最后,把自己给喝多了。
这会儿,她感觉自己一起身,随时都可能晕倒。她就是不想听严恩说话,也得故作镇定地坐着听了。因为她醉酒的事,不想被严恩看出来,免得他心生歹意。
看到沈萱心甘情愿地坐在那里,严恩高兴地坐在了她的旁边。而后,他酝酿了一下情绪,注视着沈萱,终于开了口:“这些日子,我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我想清楚了很多。我也是时候该去直面沈宜的死,我过去给你造成的伤害,以及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
沈萱看着严恩的脸色微红,大概是酒精的关系。他冲着自己说话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葡萄的甜香。
沈萱觉得自己醉得愈发严重,头愈发地沉了,她没有吭声,静静地听着严恩继续往下说:“你离开的那些日子,我每每想到在你走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感到心惊。我不该把你关在别墅里,更不该对你用强……还有惹你离开,跟我决绝的最根本的原因——沈宜的死。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但我也不该那样强硬地去逼迫她。每每想到这些,我都懊悔不已。”
说到这里,严恩有些激动:“后来回味起这些事,我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失心疯了。我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刻,下了决定和命令做出了这些事情。”
“但这些事情毕竟是我做下的,我不能给自己找任何的推脱理由。逃避责任,那不是我的风格,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所为。”
紧接着,严恩话锋一转:“经过这次,我明白了全部问题的所在。原来我是病了。当然我不是想要借我的病情推脱,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我一样,正视这个问题的所在。”
“治疗的过程中,我十分痛苦。”严恩一改刚才忏悔的语气,对沈萱娓娓道来,“在我体内的另一个人格,他虽然于我是不利的,也完全不能看成是我的。但他毕竟留存在我身体十几年,早已与我融为一体。治疗时,那种活生生把我的身体割开一半,然后又将他硬生生从我身体剥离的手法,一度让我痛苦得想要逃避。如果不是你陪在我身边,或许我早就坚持不下来,半路逃走了。”
沈萱对严恩说:“现在好了,你已经完全治好了。”
她陪着严恩渡过了整个治疗期,严恩在治疗期间的痛苦,沈萱是亲眼目睹的。她虽然说不上是感同身受,可也能体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