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一个个都涨红了脸,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而他们居然选择信任黄友财的娘子,选择怀疑他们的夫子。
实在太不应该!
孩子们羞愧地低下头去,过了好半天,以刘大为为首的孩子们,才往前走一步,诚恳地说道:“李夫子,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你了。”
其他孩子们,也跟着道歉,态度非常诚恳。
按照道理说,李云月的确没有和他们计较的必要,他们都还是孩子,但有些话,不吐不快。
“你们年龄小,犯错、不明辨是非,倒是也可以理解,但你们是学生,应该具备明辨是非的能力,不能别人跑来跟你们说什么,你们就认为别人说的是对的,从而冤枉身边的人。”
“我们会谨遵李夫子教诲,下次不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我们肯定查询到真相,再做决断。”孩子们倒是言辞一致。
李云月见他们诚心知错,也就不再责怪了,拿出钥匙开了书院的门,与孩子们一同进入学堂,上课去!
张氏带来的消极影响,就这样散去了,李云月庆幸的是,这些孩子们总的来说,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
但张氏并不只是在书院这里,散播谣言,十里八乡的人们,很快都知道了她夫君挖路被伤到腿,但李云月和石村长却不愿意支付工钱的事。
李云月和村长给张氏一两银子的事,毕竟仅有他们三人知道,外人鲜少有人知道,就以为张氏说的是真的。
一时间,谣言四起,个个都来讨伐李云月和村长。
晚上吃饭的时候,梁氏便道:“这些人,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从来不记得你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一旦有点什么毛病,就没有人选择相信你!我看着这路不挖也罢!”
“你现在有了身子,在家里好好养胎,也没什么不可,何必去与那些人打交道,都是些不讲理的无赖!”梁氏续道。
李云月对此事还挺失望的,这些人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她的好,有什么谣言起来的时候,他们总是选择怀疑她、诋毁她!
罢了,好在还有一部分人选择支持她,相信她。
李云月不愿意这件事影响到自己、书院,以及家人的生活,决定还是要处理一下这件事!
石村长家也饱受诋毁,所以李云月去找石村长解决这件事的时候,石村长是万分地配合。
还是以先前的方式,将黄家村的村长叫来,也将黄友财家的长辈叫来,时间定在晚上,那些与黄友财一个组的人们,也过来了。
李云月也将大夫一并叫来!
除了两村的村长之外,石村长还请了桂花村、高坡村、十里村等等毗邻村庄的村长过来,因为这件事附近没有哪个村不知道了。
他们得趁这个机会,好好澄清澄清!
天色已黑,石村长家院子里点了灯火,将院子照亮,李云月和安七墨站在一处,那张氏便站在她黄家长辈们的身后。
她现在还不知道错误,仍然要求李云月和石村长,支付她夫君的工钱。
这不,见大家伙都来了之后,她便往前站出一步,气焰非常嚣张地道:“大家伙来评评理,我夫君挖路伤了腿,现下不能动了,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受了苦不说,李云月和石村长还不打算给我夫君工钱,他们是不是很过分?”
这个版本的话语,在场的人,都听得七七八八的,且每个人都站在张氏这边,认为她替夫君讨要工钱是应该的。
“石村长,李夫子,你们做人得厚道啊,先前你们说,挖路是对大家伙好的事情,可不能因为挖路,就坑害我们村的人吧?这说不过去啊。”黄村长说道。
那些不知道工钱已经支付出去的同组村民们,也都议论起来,大致意思就是让李云月和石村长给钱!
大家都是邻村,要友好往来哩,不然以后有点什么需要帮忙的,咋整?就算不需要帮忙,那两个村子距离这般近,彼此不允许彼此进入自家村子的地界,岂不是麻烦了?
“石村长,李云月,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就将我夫君的工钱给出来就行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夫君伤了腿,也着实不容易,你们可不能坑害贫苦人啊。”张氏悲切但却很大声地说道。
“黄三嫂,事情是怎么样的,你心里最清楚,现在大家伙都在这儿呢,你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保持沉默许久的李云月,终于开了口。
黄友财在他们族辈里,排行老三,大家要么喊他一声三叔,或者三哥,现在李云月喊张氏一声三嫂,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怎么执迷不悟了?分明就是你们不厚道!欺负我们老实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寒心!”张氏直接嚷嚷起来。
你是老实人?李云月简直要笑了,你以为说话大声,就是有理了吗?
李云月冷笑道:“既然黄三嫂执意如此,那么,我只好从你夫君受伤那天的事儿,开始说起了。”
“先前黄三哥受伤了,是由他们组的成员,将他抬回来的,我那时候刚好下学堂,碰巧看到了。我当时就直接请石大夫过去,给黄三哥看伤了。”
抬黄友财回来的那几个村民立即点头,确有其事。
“石大夫给黄三哥治伤的所有钱,也都是我李云月一人出的,黄三哥家并未出一文钱,用的也不是挖路的钱,这一点石大夫可以作证。”
石大夫听到这里,也不住地点头,“李夫子说的都是事实,我给黄友财治伤的钱,都是李夫子一人负担的,未曾得过其他人任何钱。”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李云月会为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支付治伤费用,这在谁家都是不太可能出现的。
可现在张氏对李云月,却没有半点尊敬之心!
“你请大夫给我夫君治伤了,我们家是该感激你的,的确,我们家也因此很感激你,但这不能成为你们不给我夫君工钱的理由啊。我夫君是因为挖路受伤的,你们出钱给他治伤不是应该的吗?”张氏又叫嚷起来。
她总试图用自己的声音,压过李云月的声音,仿佛这样,人们就会更加相信她所说的,从而怀疑李云月。
然而李云月却始终没被她的叫嚷给影响到,仍旧十分淡定自若,等张氏说完话,她才开口。
“黄三嫂,你说得很有道理,治伤的钱是治伤的钱,工钱是工钱,的确不能混为一谈。”
李云月先是认可了她的话,这份优雅是张氏所没有的。
大家更加期待地看着她,就想听听她接下来还能说出点什么。
“那我再问黄三嫂一个问题,除了你夫君治伤不需要花钱之外,你真的没到石村长这里拿过钱吗?先前县太爷留了十两银子给石村长保管着,主要是发给去靠近夷州城地段挖路的村民吃午饭用的,也可以用来支付不时之需,黄三嫂,你现在告诉大家伙,你是否到石村长家里,拿过钱?”
李云月娓娓道来,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楚,她的话语。逻辑清晰、言语清楚,不叫不嚷,一切都恰到好处。
越发衬得张氏像个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