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自然是谁都不愿意放弃。
“谁家送孩子去书院读书的,得注意了,搞不好下个月李夫子就发不出钱来了。”又有人如此说道。
这样说话的人,一般都是家中孩子没法到书院读书的人家,心中早已愤怒到发狂了。
李云月面色冷然,迈步走到安七墨身边,众人的目光,就跟随她的移动而移动。
李云月停下脚步后,扫视一眼众人,道:“大家因为关心我们的生活,而特意到这儿来探望我们,这是我们的荣幸,多谢大家的关心。”
“关于孩子上学堂,下个月是否能够继续发放奖金,这个关乎个人人品的事情,就算我吃不上饭,我承诺大家的事儿,也还是会办到。”
“至于买幼马的事,我和我夫君都觉得,买一匹幼马回来,比较方便建立感情,且要不久这匹幼马就会长大,到时候它将不逊色于任何一匹成年马,所以,大家完全不必为此事担忧了。”
众人嗤之以鼻,这李云月怕是个傻子吧?大家来这里,是来嘲讽你们的,谁是来关心你们的啊!
奈何李云月都这样说了,他们自然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李夫子,你能这样说,上学堂的孩子的父母们,就都放心了。大家的日子都苦着呢,就指望着你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酸得厉害,既嘲笑了李云月,也嘲笑了每个月可以领钱的人家,超级贫穷。
李云月淡然笑着,没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走,水水,你在外头吃了一早上的草,该渴了吧?回家喝水!”她直接转头,和水水说话。
大家自讨没趣,也就默默散开了。
当然,也有人家是真的羡慕他们家能买一匹幼马的,因为绝大多数的人家,连幼马也买不起呢。
水水还是酷酷的样子,一点也不搭理她。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李云月便问道:“有没有办法训训这个小家伙,对我真是太不礼貌了,七墨,它为什么对你态度良好?”
“有吗?我没感觉到啊。”
“……它怕是匹母马吧?”李云月问道,坑爹了,买的时候,居然忘记询问它的性别了,也是尴尬。
“……是母马又怎样?就是匹母马。”
李云月扶额,“我明白它为什么不亲近我了,这叫做同性排斥,它和你是异性相吸。”
安七墨没学过物理化学,不知道李云月说的是专业术语,只从字面上理解其中的意思。
当下蹙眉道:“它是马!你在想什么呢?”
李云月嘿嘿笑,“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别生气、别生气。生活需要各种不正经,才能开心地生活下去啊。”
安七墨无言以对。
吃过午饭,安七墨去找了稻草,稻草都是去年留存下来的,干黄的,他将其弄得很碎,再与糠和玉米面搅拌在一起,水水终于吃得干干净净的。
要知道,昨天晚上他给它绊的料,它将糠和玉米面都舔干净了,就是不吃猪菜,也是神奇。
这也是安七墨第一次养马,别家马吃多少料他不清楚,但就他所知,水水吃的料很多很多。
家中缺少糠和玉米面,多数时候他只能多弄草碎,半碗糠搅拌,便算是一顿马料。
两天后,他弄了个马鞍,出门的时候,就准备骑着水水出去,不料,他刚翻身上去,小家伙就狂奔起来,像发狂了似的。
这两天它看起来都很温顺,安七墨也没料想到它会狂奔,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好在他反应及时,紧紧夹住马腹。
一手紧抓着马鬃,另外一手紧握缰绳。
好在路上没有行人,不然水水这样狂奔出去,铁定是要伤到行人的,它顺着大马路跑,速度极快,安七墨能够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
他感叹于水水身上惊人的爆发力,他没想过,这个小家伙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么快的速度。
刚开始的时候,是它带着他一路狂奔,但奔出去两里路之后,安七墨成功掌握了主动权,驾驭了它。
他仍旧夹紧马腹,嘴里发出“驾”的一声,水水跑得更快,棕色的鬃毛不断地往后飘,手都顺不回去。
安七墨没有勒令它停下,心头想,既然迟早要驯化它,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好好驯化它好了。
跑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安七墨发现,居然跑了将近五公里地,这速度简直太可怕了。
他“吁”的一声,拉住缰绳,水水前蹄高高扬起,终于停了下来。
安七墨翻身下马,走到水水跟前去,发现,这家伙居然不喘气。
他霍地想起刚买它回来的那天,李云月说,该不会是千里马吧?
他心头隐隐雀跃着,或许他当时觉得这匹马特别,就是因为,它是千里马?只是他当时无从判断罢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不是每个驯马人员,都能看出胯下之马,便是千里马的。
他拍拍马脖子,“你居然没喘气?好家伙,难道你真的是阿月说的,难得一见的千里马?我阿月说得没错,你脾气的确很火爆啊!水水这个名字,当真非常适合你!”
“奈何现在你被我驯服了,日后你便乖乖听我的吧!不管你是什么品种的马,只要你能发挥自身价值,便是好马!”
他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兴奋。
英雄爱良驹、爱好剑,都是正常的,这无可厚非。
他再次翻身上马,拉住缰绳,让水水调转方向,面向家的那边,嘴上“驾”的一声,水水又狂奔出去了。
来时,他是以驯服这匹马为目的,回去的路上,他则是以感受它的速度为目的,心里感受自然也产生了差异。
又是一刻钟后,看到了村庄,他唇角微勾,感觉很棒。
发现水水的“超能力”之后,安七墨越加有耐心地等待它长大了,每天都给它很多吃的,对它比对其他家畜,要上心不少。
这日傍晚,李云月从书院回来之后,见他在院子里给水水梳理毛发,便笑道:“七墨,你简直将水水当成你的孩子来对待了!”
“这有何不可呢?它可是我们家里,最值钱的家畜啊!”
“那你说,它会不会被娇养?然后拉不了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