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的人开始一个一个地跪下,很快李云月前面的那波人也都跪下了,她这才看到前方什么情况!
只见前方走来两列官兵,左边官兵手中拿着肃静的牌匾,右边官兵手中拿着威武的牌匾。
在他们身后就是一辆马车,马车旁边有人骑马随行,骑在马背上的人,并非别人,正是杨成峰!
身为知县,他只能骑马,可见坐在马车里的,肯定是某位官位很大的官员,并且廖知府都已经跪下了,其他百姓不得不跪下。
大家不是非得斗官不可,而是得斗廖奇伟这样的官员。
比如杨成峰这样的县太爷,大家都是爱戴的。
李云月虽然不想下跪,但现在形势所逼,她也只能蹲下来,低头,看起来就像是在下跪一样,她身后的村民们,也都齐刷刷地跪下了。
杨成峰从马背上下来,上前弯腰,对着马车内的人员,道:“宋大人,就是这儿了,廖知府也在此处。”
杨成峰口中称呼的这位宋大人,现任巡抚一职,朝廷从二品官员,名为宋子盛,年有四十又三。
车夫掀开帘子,身穿官服的宋子盛从马车里步出,外边的人跪了一地,谁也没敢抬头去打量这位巡抚大人。
杨成峰伸手将他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步行到廖知府面前。
“廖知府,现下是怎么回事?怎么有村民的房子,被烧了啊?还有刺鼻的血腥味儿?嗯?”
宋子盛声音低沉,自有一番威严。
廖奇伟双手贴在地面上,双膝也跪在地上,“巡抚大人,下官……下官……管制不了他们啊,他们都……都反了,下官带着人手下来管制他们,他们就联合起来,对付下官啊!”
“下官为整个夷州城,奔波劳苦这许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巡抚大人为下官做主啊!”
廖奇伟哀哀地嚎着,仿佛他是最委屈之人!
“竟有此事?”宋子盛眉头拧起。
旁边随行的杨成峰道:“宋大人,不妨先听听其他村民,如何说此事吧?兴许他们会有不一样的说法,不能仅听一家之言啊。”
宋子盛稍作思考,“杨大人所言甚是。现在可有哪位人家,愿意站出来,与本官说说此事,究竟是什么情况?”
杨成峰本想让李云月说的,可眼观近处,不见李云月的身影,便只好作罢。若他直接指出让李云月说,只怕会让宋子盛以为,他和李云月等人有所勾结。
可惜李云月跪在了远处,为了大局着想,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谁能将此事说出来的,便直起身来,让宋大人看到你。”杨成峰道。
“杨县令,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不信我口中所言吗?”廖奇伟呵斥道。
杨成峰反驳:“廖大人有所误会,下官只是希望能够多多了解,今日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想听听村民们的说法,若是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只怕他们心中会不服气啊!”
廖奇伟被噎住,只能继续哀求宋子盛一定要相信他,还说了诸多他对朝廷忠心耿耿、对百姓爱戴有加的言语。
就在这时,安七墨直起身来,“禀告大人,草民愿意将此事,说与您听。”
宋子盛的目光,扫向安七墨,总觉得这名男子很是眼熟,仿似在何处见过,但有想不起来了。
从二品巡抚,是可上朝的,曾经宋子盛便在平阳城内,见过安七墨,现在距离当年,已经过去三年。
且安七墨故意敛去身上气势,脸上再弄些脏污,这宋子盛便无法将他与曾经的驸马爷挂钩了。
“你且把此事说来与本官听听,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那房子又是谁烧的?简直岂有此理!”
廖奇伟的身体,已经在瑟瑟发抖,不过他还有一计划,现下无需慌忙。
安七墨开口道:“宋大人一路走来,乘坐的是马车,便也知道石河村通往夷州城的马路挖通了。当日挖马路一事,我等百姓都是与杨大人请求过的,岂料挖好之时,廖大人竟从中作梗,意欲破坏。”
“我等百姓很是不服气,便要与廖知府争论,然而廖知府却不顾百姓死活,屡次派人前来伤害我们百姓。”
安七墨将这几次廖奇伟下来对付百姓的种种行为,都给说了出来。
石村长便接话,将廖奇伟命令石坤等人,烧房子的事儿,也给说了出来。
石坤等人,便开始求饶,嘴里呼号着,听起来真是万分悲切,不过现在村中已然无人可怜他们。
真真是大快人心啊,杨成峰竟请了巡抚大人下来,给他们主持公道。
宋子盛听完之后,很是震怒!
“廖大人,你管辖着整个夷州城,结果却不顾百姓死活,屡次带着官兵对付他们,此事你作何解释!?”
“宋大人,下官是被冤枉的啊,这些村民不知为何十分憎恨下官,就说出这些不利于下官的言辞来诋毁下官,下官真的没做任何伤害他们的事儿啊!”廖奇伟嚎叫道。
李云月听之,忍不住暗暗冷笑,这个廖奇伟可真是恶心至极,居然能够睁眼说瞎话,一般人都没有他这个段数。
也难怪他能够稳坐知府一位这么久,据李云月所了解,大齐调任年限很长,若是一般官员,没有什么问题,基本不会被调任。
若是官官相护,一个地方很轻易就会被贪官污吏制霸,当地的百姓只能将苦楚往肚子里咽,什么事儿也做不了。
这就是朝廷的弊端,当今圣上也真是够昏庸的。
嗯,虽然圣上是原主的父亲,但李云月还是忍不住嫌弃。
“他们如何冤枉你了?廖大人,你不妨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官才好定夺。”宋子盛面无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这句话,李云月感觉有点不舒服,她想要看看送宋子盛的具体表情,奈何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
就算距离很近,她若盯着宋子盛看,也会被呵斥的。
“石河村中,有一名悍妇,名为李云月,她在村中私自设立学堂,撺掇村民们造反,不要继续给官府上税,说官府都是吃百姓血汗的。”
“下官气不过,就来找她李云月,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屡次将下官的人给打成重伤,宋大人您瞧,他们手中可都是拿着锄头、镰刀等锋利利器的。”
“至于纵火烧房一事,下官更是被冤枉的,他们想要将下官吓唬住,就自个儿烧了房子,还说要去别处,告下官烧了她们的房子,这就是他们自个儿烧房子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下官!”
以上皆为廖奇伟,对自身的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