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孩子生下来之后，可以代替她存在于这个世界，她必须离开了？

很可能这些想法，都是李云月在胡思乱想，可是这种时刻，她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云月，你再用力点儿啊！”旁边的大妮娘再度开口，声音急切，打断了李云月的各种思绪。

其他孕妇，也纷纷跟着说，让李云月再用力点儿。

疼痛让李云月的眼泪和汗水，同时冒出来，再滚落在一起，她整个人都是湿的，身体却是凉的。

忽然，大妮娘兴奋道：“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再用力点儿，用力点儿啊云月，很快就好了！”

听到说看到孩子的头了，李云月也仿佛看了希望，自己调整呼吸，呼气、吸气、用力、再用力……

疼痛再加剧，可她此时已经没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全身都被疼痛占领，只有她的大脑还是理智的，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将孩子生下来！

夜色更加深浓，风吹得更加剧烈，在她们的上边，还是那片布满坟冢的密林，吹来的风带着一股阴森之气，那些风拂过树林，听之如同呜咽，令人胆寒。

可现下她们五个，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些阴森、那些呜咽。

李云月还在用力，那四个孕妇也还在给她加油打气，一声又一声，她们的声音略显嘈杂，却又十分统一。

很久很久之后，真的过了很久很久，黑暗中忽然传来嘹亮的哭声，继而是大妮娘激动的声音：“生了！云月，生了！”

李云月还在大口地呼气，仿佛身体被掏空了一样，让她全然没有一点力气，过了一会儿，她才拉着小娟的手，往自己怀里掏，掏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她昨晚睡前藏在衣服里头的，以备不时之需。

“用它切断孩子的脐带。”她虚弱地说。

大妮娘正不知道怎么剪断脐带呢，现在有匕首，就方便多了。这是她第一次接生，激动得仿佛自己生了一样，托着孩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脐带断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大妮娘将孩子交给其他孕妇，小娟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衫，用来将孩子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