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玉满眼带笑,语气轻松的说道。
陈氏面色发白,两只眼睛肿着,眼神惨淡无光,应该说,自从箫玉睁开眼的这几天里,看到的陈氏就是这个样子,比自己落水昏迷前苍老了不少,鬓边有些发白,其实她才三十出头的年岁。
陈氏扶着门框看着箫玉,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说:
“好,让娘躺床上再缓口气儿,还有,你身子也刚好,就在院子里忙活,别出门了。”
“哎,娘,我知道了。”
陈氏扶着门边转身准备回屋,好像又想起什么,站住了。
“娘,您是不是有话要说,有啥不能说的,我是你女娃,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法子。”
陈氏盯着箫玉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诧然,这娃莫不是前几日脑子烧坏了?落水前还是闷闷不乐偷偷抹泪,这几日在她眼里却看不到半点难过,不过,能这样就最好了,想到这里,陈氏也心中宽慰了几分。
“金玉,答应娘,以后不管发生啥事,你都要好好的,莫要再做傻事,若不是你小翠姐拦着你,恐怕娘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你爹也不会…”
陈氏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嗒嗒的掉了下来。
“不是,娘,你等等,先别哭,你是说小翠拦着我不让跳?”
“小翠回来是这么说的,听你婶子跟人说,小翠为了拦你还扭伤了脚,你婶子嘴坏,平日里爱戳事儿,占尽了咱家的便宜,可你小翠姐和你一起长大,在娘看来,对你也好,虽说是你婶子从外面带过来的,可对你比对大蛋二蛋还要好,你如今身子也好了,她毕竟是因为你才伤的脚,大人之间不管咋闹,都和你们这些娃们无关,你得着空了就去东院看看她。”
“……”
可在箫玉的记忆里,明明她落水是小翠推下去的。
陈氏说完就进屋了。
箫玉站在那里理了理心绪,那天小翠偷偷告诉箫金玉,秀才吴修铭让她带话,说日晚在青溪边的老地方见。
后来她依言去赴约了,吴修铭没等到,小翠却来了,接着嘴里大声哭喊,说着“不要跳”之类的话,就把她用力推下了水,落水的一瞬间似乎有男子的惊呼声,再后来第二天醒来就满院子的人和堂屋一口黑漆漆的棺木。
从兰子口中她也得知落水昏迷后她爹箫大柱用板车拉着她找了大夫,大夫直接就让拉回来听天由命,回村的路上箫大柱就软在地上,当场断了气。
箫玉眼神幽幽的看了院墙东边的方向,她记得很清楚,她的前身箫金玉根本就没有寻死的念头。
想到刚才陈氏萧索的背影,箫玉暗叹一声,陈氏如今的身子再也不能受刺激了,就算陈氏知道了又如何,她的前身和小翠成日里泡在一起说说笑笑,村里人都知道她俩关系好,只说是小翠推的,连个证据都没有,说出来恐怕没人会信。
爹的丧礼昨日刚过,娘又倒床上了,幸亏自己身子没事了,不然这个家可是维持不下去,只是箫玉不明白小翠为何要害她。
堂屋是一排四间的青砖瓦房,只是年头久了,个别青砖被磨去了一部分,显得凹凸不平,东西两头的房间住人,中间两开间用作待客,挨着院门口的东边是两间土坯房,平日里做饭吃饭都在这里。
箫玉知道这个院子是箫家老宅,新宅就在一墙之隔的东边儿,敞亮结实,也都是青砖瓦房,一排四间的堂屋,东屋是一排三间的厢房,是二叔一家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