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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中原中也已经不指望她能好好站稳了,浑身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时不时还抱着他蹭一下,好像下意识的在撒娇。
夜间这样凉的风都没让她清醒几分。
他们一人穿着西服正装,另一个穿着正儿八经的和服大振袖,挨着走在路上却没有显得有半分突兀感来。
突然,凛的动作停了下来。
原本顺着风和她的动作往后飘如华美长带的袖子也安静地垂了下来,她转过头,看向了旁边一个空若无人的巷子,再往上一些。
“残党…?不……不应该。”
凛无意识地呢喃着,抬手扯着中也就往巷子里走。
“什,什么?”
“烦恼…啊,中也的工作。”凛好像试图组织起语言,然后失败了,接着她就放飞自我随意的扯起来,“文件上写着的那家的势力……我帮你找。”
中原中也立刻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你之前…我不在的那半年。”他沉着声,带着点压抑,“你就是这样…帮忙的?”
他好像猜到什么了。
对……精神系的异能者,她之前异能暴走时经历的失忆……
一个异能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暴走,又不是他的污浊。
也就是说,这个契机……是港黑制造的。
他早该想到的。
凛歪了歪头,不置可否。
“中也?”
她感觉到手腕上的力度变大了,她的笑容不变,眼里映着暖色的灯光。
“我帮你。”
……凛被接到港黑之后,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接受这样现状的,中原中也好像也明白了。
就这样放置不管也不行,中原中也皱了皱眉,抬手揽过她的腰,一把抱起她,往前走了两步后迅速跳跃着飘浮起来,她倒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抱住了中原中也的脖颈,好像很自然。
“人数为9,全为异能者……不过没关系,中也把我放到旁边就可以了。”
“说的真简单……好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中原中也在一个房顶上落脚,这边的建筑大多不高,中原中也把她放在最近的一个栏上坐着,她就从袖子里摸出扇子摇着玩儿。
她开口。
“三点钟俯视角30°方向十米窗台。”
中原中也瞬间下看,刚好看到了因为被突然报点惊到露出衣角的存在,为了速战速决一脚踹碎了玻璃后控制着袭向在地上翻滚向后拉起枪的人。
他随意地抬起手,子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到了他面前停下后转了个方向。
还有其他人。
解决掉眼前这个,中原中也带着空中剩余的子弹,迅速对准了朝着在楼顶悠闲坐着,还有空拿着桧扇遮住半面脸冲着他笑的凛——旁边持刀,刀上还流着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人。
“你,你莫非是——!”那人睁大了眼,迅速充斥着恐惧,甚至还没有对着冲向他的中原中也做出反应,就看见那个披散着银白色发丝的少女弯着眼稍微侧了侧脸,“啪”地一下将扇面打大,刚好挡住了他刀
上朝着她溅过去的粘稠流体毒。
迅速的,原本绘着四季画的扇面上被腐蚀出了一个洞。
“遗憾……中也愿意帮我选一把新的桧扇吗?”
“你在关心这个吗?!”
“我还想要一套和服?”
“……等会再说,你想买多少都可以。”
“正上方两百米,持枪…异能……算了这个无所谓了。”凛话音未落,就看见原本扶着她的赭发青年迅速消失在了她面前。
——反正只要她在。
控制住大脑让来者使用不出来异能就可以了。
“你是…那个……港黑的枪手……”旁边有人爬上来,表情狰狞,好像光是说话都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不断有汗水从额头流下。
“说的真难听啊,当时我说的可是暂时被雇佣……我可是干部之妻。”
凛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样子,当说到最后称呼的时候眼睛亮了亮,好像还有些自豪。
她话音刚落,那人就失去了意识,眼睛一番,从楼上坠落下去。
能力发动。
风拂过少女的发丝和衣摆,任由从上空降落,身上还带着点难以避免不小心染上血腥气的中原中也朝着她伸出了手。
下一秒,凛带着笑容欣然扑入了这个怀抱,丝毫没有在意他身上未散去的戾气。
“我很好用的吧?”
“……怎么这样说话?”中原中也挑起一根眉。
“因为。”凛的瞳孔依然涣散,毋庸置疑她的话全部都是醉酒后下意识说出来,以至于在某些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思考的时候,下意识会有些刺耳。
所以她才会努力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我本身,就是作为‘武器’被制造出来的啊。”
中原中也僵了僵,抱着她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却并没有马上放开她,而是抱得更紧。
“……别乱说,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没关系哦,只要是中也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最喜欢中也了。”
“你给我好好保护好自己啊!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
凛低头在中原中也的脖颈上亲了一下,看到上面的口红印无动于衷,然后放开了手,露出了纯良的笑容。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她抬手把中原中也的帽子捋下来,接着拿手摸中原中也的头,把他的头发摸的有些乱,顶部翘起了一根卷毛。
“……我没有生气。”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刚才的急躁散去了点,看着她这样软绵绵还无害的厉害的样子满是无奈,最后叹了一口气,见她接着饶有兴致的把帽子戴到了自己头上也没有管,任由她去了,而后伸出手。
凛眨了眨眼,好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过了几秒看着伸到她眼前的手才豁然开朗,笑嘻嘻地抬手抓住中原中也的手。
还醉醺醺的。
如果是平时,凛早就顺着杆子直接十指相扣了,哪像现在这样,仿佛是还带着玩心。
一想到等她清醒过来就又要叫回那样疏离的敬称“中原先生”…中原中也还有些遗憾。
……啊,不管是醉了还是醒着都喜欢吃一些莫须有的醋,也算是她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这样一想,或许是因为一直都是她在闹腾,中原中也自己本身也没什么这方面的心思,再加上工作实在很忙,都没有想过她的问题。
本身她在美国解释她看人的标准……对对,是看脸吧。
怎么想都很随便很有问题啊!?
他忽然心情一梗,看着凛无辜的脸有些微妙的心塞了。
……
当天晚上凛当然没能自己洗澡。
中原中也实在怕了她一言不合就滑进水里的做派——之前她也不是没干过。
好在醉到现在她确实有些困,待在水里要扒着旁边的池壁都有些难…乖的不像话,就是时不时就歪着头,似是要睡过去了,又被中原中也扶起来。
……倒是没有像是平时那样折腾,磨的他要命。
当然她没动,不代表中原中也没有动,他闭着眼冷静了半天回过神,最后把她洗完放到床上拿被子裹的死死的之后,自己又回去重新洗了一遍。
等他再入睡,已是深夜。
某人明明醉的不行,但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倒是起得很早,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准备做早餐,回忆着冰箱里还放着什么,下一秒手腕就被一扯,硬生生又扯回了床上。
“……中原先生?”
“今天是休息日。”中原中也眼睛都没有睁,把声音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凛扯进了怀里按着头,“继续睡吧,你昨天醉得厉害……”
看,果然又变回尊称了。
“……”
凛大脑空白了一会儿,最终遵从了天性,又睡了过去,直到半个小时过去,她再次睁开眼时,大脑已经清醒的不行,就是有点痛。
头痛没有关系,她平时也痛。
问题在于她身上一点都不痛,甚至还很清爽。
……为什么啊!!!
她不断片,虽然记忆有点点模糊,不过那是因为她本身就困所以眼前有些花的缘故——但问题不在这个啊!问题在于,中原先生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啊!
明明都去洗冷水澡了?是冷水澡吧?是的吧?
给她做些什么啊!
凛盯着中原中也,眼里带着委屈与怨念,直到这强烈的视线终于让中原中也不得不睁开了眼,一言难尽地回望。
“又怎么了?你不困吗?”
“果然我已经对中原先生没有吸引力了吗……”
中原中也:“……?”什么东西?
直到凛抬手把衣领往下扒了扒,指着自己白皙光洁的脖颈,不知是不是她用力了,指甲硬是在锁骨旁边按出了个红印。
中原中也睁大了眼,一时语塞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才涨红了脸。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吗!”
“什么危?夫妻之间的事情能叫趁人之危吗?”凛被他说的一愣,茫然回问。
“你醉酒了不舒服啊,头晕想睡觉,我怎么能干出……”
“真的不是我没有吸引力了?”凛眼巴巴地拉着他的手。
“……不是。”中原中也扶着额,艰难回答。
凛这下满意了,亲了亲他的指尖,接着毫不犹豫地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摸了个薄毯搭在身上,走进了浴室。
中原中也:“……”
不是,就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