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为了节省回家路上的时间,椅子虽然睡得不舒服,但疲惫了一天的神经稍一松懈,一闭上眼睛困意也随之而来。
西九龙急诊室警卫处,一名值勤警员从岗亭内走了出来,此时夜深人静的街道对面只有一座报亭,与同样亮着灯光的警卫室遥相呼应。
警员迈步朝报亭走了过去,老板靠在座椅上打着呼噜,旁边的电视机里正上演一场球赛。
解说员和老板的呼噜声是此刻街道上唯一的声音。
他从报摊上挑选了几份法制报,也没有去惊动老板,轻轻在桌上丢了几枚硬币,手拿着报纸转身朝警卫室走了回来。
这名警员叫廖伟,原来也曾是西九龙分局重案组的一员,自从十年前那起“连环少女失踪案”之后,他便主动申调到了这处不引人注意的小小岗亭,一守就是十年。
坐在只有几平方的岗亭里,把买回来的报纸打开来铺在桌上,忽然有人在外面轻敲了敲玻。
廖伟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到那人时眉头也是一皱,仿佛看到了一个不想见的熟人一般,作无视状,低下头继续浏览着报纸。
那人身穿一身便装,也曾是参与当年调查“少女连环失踪案”的一名警员,正是西九龙分局后勤内务部的法医官老蔡。
敲了敲窗户也没人搭理,老蔡只好绕到岗亭的门口处,走进后自来熟地找个椅子坐下,把手里的白酒瓶往桌上一放,苦笑着道:“怎么?这么不想见到我啊!”
那瓶白酒就放在廖伟的手边,却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致,淡淡道:“我在执勤,不能喝酒,如果你想找个陪你喝酒的人,你来错地方了!”
老蔡对廖伟的冷淡充耳不闻,自顾地拧开白酒盖子闷了一口,咂咂嘴道:“你有多久没去看过你姐了!”
廖伟放在桌上的双手微微用力,不觉间已攥成了拳头,一直以来他刻意回避的那些东西,那些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又被人无情地撕裂开来。
又闷了一口烈酒,老蔡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叹息着道:“还记得庆功宴那天吗?当年我们兄弟十一人,总警司亲自为我们颁发嘉奖,多威风啊!”
吸了口烟,老蔡迷离着双目继续道:“我还记得你姐姐廖督察对媒体的演讲,她说作为一名警察,不管遇到多么危险的环境,我们都只能勇敢的面对!”
许是他的话触动了某些陈年的回忆,廖伟稍微缓解了一下紧绷的神经,目光也变得平和了一些。
老蔡却在这时声音一沉,隐隐痛苦地道:“可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这班兄弟也只剩下你我还穿着警服,他们不是死于意外,就是拖家带口的迁往境外,这些年我一直退隐在后勤部,整天面对着各种死因的尸体,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混到退休,拿着政府的养老金等死”
老蔡的香烟在原本就不大的岗亭内弥漫着,他的话语到了最后渐渐低沉下来,慢慢没了声音。
廖伟神色开始动容,冷声道:“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说这些的吧!”
“它又出现了!”
老蔡紧接着说出一句:“那个人皮舞鞋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