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冉夏说:“谢谢。”
不过,又说出这干巴巴的两个字,她其实也有些尴尬。
傅朗严帮了她那么多忙,可她每次除了道个谢,人情怎么也还不上,偏偏还经常上热搜传绯闻,真是太不厚道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傅朗严垂眸看她,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染上愧疚的眼睛,抿了抿唇,才道:“如果你想谢我——”说到这他却顿了顿。
冉夏等不及,追问:“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她的眼神永远纯粹。
对着这样的眼神,傅朗严眸光微动,咽下了几乎滑到舌尖的话。
他转而说:“如果你想谢我,可以经常带老先生到傅园,让他和祖父多叙旧聊天吧。”
冉夏恍然。
原来又是在变相照顾冉清和。
说是让冉清和去傅园和傅老爷子叙旧,可这两个老战友能见面,当然是各自都高兴了。
这根本不是还人情,这是又在欠人情嘛。
冉夏无声叹了口气。
算了,欠下的债,还是她以后再找办法慢慢还吧。
不过对于傅朗严的要求,她还是爽快答应了:“没问题,等到爷爷出院,我一定送他去傅园。就是去的次数多了,傅老师可千万别嫌我们烦啊。”
她总这么容易满足。
看着冉夏的笑容,傅朗严收回视线。
一抹浅淡笑意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他的唇角,他却毫无察觉。
“放心。我永远不会。”
休息时间即将结束,冉夏这时注意到远处已经开始开工的工作人员,恰好错过傅朗严悄然柔和的语气,只说:“啊,好像要准备开拍了。”
傅朗严颔首道:“走吧,一起过去。”
“好。”
两人走在路上,随口聊了几句剧本上的内容,就已经走到拍摄场地。
师鸿生正和师玉泉一起站在场边,见他们过来,师鸿生先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多聊一会儿吗?”
冉夏如实说:“我怕耽误大家时间。”
主要是,她和傅朗严也没什么可聊的。
师鸿生看她一眼,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好吧,既然来了,那就继续吧。”
冉夏没看懂他这语气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怎么她为剧组进度考虑,师鸿生反而对她很失望似的?
直到没多久后,师玉泉为她解惑:“我怀疑老爷子更年期到了,今天老是一出是一出,让人看不懂他究竟想干什么。”
原来不是个案。
那冉夏就放心了。
不过在这之后,师鸿生的间歇性更年期似乎也结束了,她和师玉泉都没再感受到什么异常,拍摄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冉夏才回到休息室拿回手机,打算给医生回个电话。
但是点开未接来电提醒,她发现就在几分钟之前,医生又给她打过几个电话。
是冉清和的病情又反复了吗?
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告诉她?
想到现在冉清和的手术其实还没做完太久,担心会出什么事,冉夏心里一紧,连忙拨号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冉夏皱起眉头,正在挂断重拨,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傅朗严!
之前转院,医生没联系到她,就是打给了傅朗严,这次是一样的情况,这会儿正在通话,肯定也是打给了他。
虽然知道傅朗严也很关心冉清和的情况,可这毕竟是她的家事,总是因为这些问题去占用傅朗严的私人时间,她实在过意不去,就拿着手机匆匆出门,免得傅朗严还要费心找她的下落。
可没想到,她刚推开门没走多远,就看见傅朗严正大步走来。
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冉夏心头一跳:“傅老师?”
“冉瑞博是你什么人?”
冉瑞博?
傅朗严怎么会提起他?
想到这件事会和冉清和有关,冉夏不敢怠慢:“他是我……我哥,傅老师,是我爷爷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傅朗严没有拐弯抹角:“他打算为老先生办理出院手续,这件事你知道吗?”
冉夏脱口而出:“什么?我不知道!”
话落她最先是疑惑,想通之后,心底立刻冒出火气,不是为傅朗严的质问,而是因为冉瑞博的无耻。
冉清和做了手术,冉夏没办法一直陪着他,除去手术费,她在临走之前特意往冉清和的医保卡里冲了不少钱,用于术后住院时期的疗养,一般情况下,短期内是绝对用不完的。
更何况她在回到片场之后还问过医生,然后才知道,原来傅朗严也开了一张支票给他。
虽然事后冉夏坚持把钱还给了傅朗严,但这笔钱现在也早已经存进了冉清和的户头。
这两者相加,是个不小的数目。
今天是冉清和转出重症监护室的一天,冉瑞博这么急着办出院手续,肯定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查到了剩余的金额,想要吞下这笔钱。
至于冉清和入住的医院信息怎么会暴露。
那段时间热搜闹得沸沸扬扬,只要上网的人都知道她去过那家医院……
冉夏表情微冷。
这次是她太大意,只想到绯闻上热搜给她和傅朗严带来麻烦,忘了还有冉瑞博这个吸血鬼还在暗地里想找事。
竟然把算盘打到给冉清和看病的钱上,简直禽兽不如!
看出冉夏的变化,傅朗严说:“你想让老先生继续住院,还是接回家里疗养。”
冉夏回过神:“当然是留在医院,家里没有那么专业的疗养条件。”她强调一句,“而且我不在家,冉瑞博把爷爷接回去不可能用心安顿好他,绝对不能出院。”
傅朗严问:“这个冉瑞博,他和你有血缘关系吗?”
“有,”冉夏说:“但是我宁愿没有。他也不配作为爷爷的家属去办出院手续。”
从这简单两句话里,傅朗严已经听出了她的态度:“好,这件事我会安排,你不用担心,没有你的同意,医院不会放人。至于冉瑞博那里,我会派人去警告他,足够让他学会不去打扰老先生。”
可这还不够。
冉夏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为了她的家事去麻烦傅朗严。
这件事她应该自己想办法。
而且之前冉瑞博几次挑衅,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他现在竟然敢染指冉瑞博救命的钱,这一点是她绝不能容忍的。
她也必须给冉瑞博一个教训。
拿回房车的案子,王律师那边还在筹备,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结果,但还需要时间,她同样等不及。
这次她要让冉瑞博在短时间内尝尝苦头。
冉夏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
她有打算了。
冉瑞博有车有房还贪得无厌,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
可他坐享其成的快活日子过得太久,也早该挪挪窝了。
“不用,”冉夏对傅朗严说:“我会自己解决。”
傅朗严看着她:“你想请假回去?”
冉夏笑了笑:“也不用。就让阿进代表我去解决吧。”
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