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成员半是咆哮，半是哭泣道。

“为什么、为什么——”

她死死勒住凯尔的脚腕，随即更多的黑灯军团扑了上来。

“我出事的时候，”她尖叫道，“那时你在哪儿？”

“阿丽、阿丽克斯？”

那一刻，凯尔·雷纳几乎忘记了如何呼吸。

面前缠住自己腐朽的躯体，是他已死的女友，阿丽珊卓·迪威特（见注）。

即使面孔腐烂，即使散发着死气的躯壳上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表皮，凯尔还是认出了她。

这让攀住凯尔脚腕的阿丽克斯蓦然停了下来。

已死的女性怔怔地抬起头：“凯、凯尔？”

凯尔：“……是我。”

绿灯侠攥了攥拳头，他用灯戒的力量构建出一个绿色的正方体，将自己和黑灯操纵的阿丽克斯牢牢圈住，与外界的黑灯军团隔离开来。

“凯尔。”

阿丽克斯腐烂的面孔落下泪水，她想要伸出手抚摸凯尔的面孔，然而在抬起手掌时看到自己露出森森白骨的指尖却又瑟缩了。

“那个时候，”她啜泣道，“你在哪儿？”

凯尔沉默不语。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样的道歉都不足以挽救已经死亡许久的生命。

凯尔·雷纳是在自己家的冰箱里找到了阿丽克斯，准确地来说是她被分尸之后的尸体。而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甚至不在地球。

此时此刻的凯尔阖了阖眼睛。

“你还爱我吗，凯尔？”

阿丽克斯的尸体看着他，似乎丧尸了一切攻击：“你的心中仍然存在对我的感情吗？”

她的话语落地之后，涌上凯尔心头的并不是愧疚与爱，而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黑手不该让你来的，”凯尔平静地说，“承受苦难的你理应在地下长眠。”

一道青色的光芒划过哥谭夜空，直直朝着凯尔的方向飞来。由青色光芒包裹的灯戒在凯尔道出这句话时自动套上了凯尔的戒指。

凯尔：？！

他周身的绿色光芒，瞬间由青色所替代。

“——智慧生物已锁定。来自地球的凯尔·雷纳，你拥有无比怜悯的慈悲心肠。欢迎加入青灯部落。”

哥谭南。

五分钟前，企鹅人死于帮派火并的左右手带着他的死者部下冲了过来。

布鲁斯·韦恩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簇簇往下掉落腐烂血肉的面孔——蝙蝠侠亲自逮捕了企鹅人，之后群龙无首的黑帮陷入内乱，等到黑暗骑士得到消息前去收拾烂摊子时，他们已经自相残杀没了大半。

显然，“复活”过来的死者，将这份帐算在了蝙蝠侠头上。

四十三秒前，一名由黑灯操纵的死者拎起了不知是谁用来防备的热武器，他凭借本能朝着蝙蝠侠扣下扳机，子弹打在了黑暗骑士的左臂手肘上。

纵然蝙蝠侠的盔甲具有防弹功能，然而巨大的冲击力落于关节处，使得蝙蝠侠在片刻之间失去了控制左臂的能力。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黑灯军团一拥而上。

长达两天的持久战已经使得布鲁斯·韦恩的体力即将耗尽。

鏖战于此刻，布鲁斯几乎完全是凭借本能在行动。他躲过了热武器的第二次攻击，甩开披风，逼退黑灯成员的同时，一跃跳至拿着突（）击（）步（）枪的死者面前，夺过了他的武器。

夺过武器的布鲁斯三两下将其拆成零件，并与此同时低头闪避过死者的第二波攻击。实际上他距离成功不远了，十个小时之前黑灯军团几乎要冲进家家户户为非作歹，是哥谭警署的警察，以及各个不想死且能够战斗的义警或者罪犯站出来，将死者控制在了街头。

可是这么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布鲁斯忍不住开始思索，黑手究竟是如何控制不同地区的黑灯军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