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屋里的都是伺候在五翁主身前的人,日后也是要跟着五翁主留在雅砻的,根本不会有人为他作证……
林醉一时竟也不知刚才自己那般鲁莽是对是错,只觉得自己这会儿反倒是更说不清了。
而且,墨珣那边……
林醉总觉得自己今天给墨珣添了不小的麻烦。
如果自己不非要跟来,那今天的事还真不会发生。
墨珣面无表情,沉声问道:“那翁主还是没说,为什么我家夫郎要将翁主撞倒?”
五翁主真是气笑了。这墨珣,莫不是以为自己真的喜欢他?不过区区一个从六品的翰林,竟然也敢来盘问自己了?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我哪知道为什么?我堂堂一个大周的翁主,你家夫郎,我要打便打了,你奈我何?!”
墨珣“哦”了一声,点头,“翁主所言有理。”
五翁主刚要再说,墨珣便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堂堂一个大周钦差,手握尚方宝剑,要拦便拦了,你奈我何?”
“你!”
五翁主没料到墨珣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一时之间倒被墨珣这等无耻言论给惊讶得瞪圆了眼。
“临行前,皇上特意召见微臣,对臣再三嘱咐,若是翁主在和亲途中,行差踏错,或是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尽可动用尚方宝剑。”
若墨珣没有跟来倒罢,但既然跟来了,那么五翁主这个动辄就要打人的样子在墨珣看来那便是无理的要求。
“你胡说!”五翁主下意识便大声呵斥,“父皇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任由我饱受你们这些奴才的欺凌!”
“翁主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回京去问。”墨珣是料定了五翁主不敢问的。
因为从来没有使臣离京之时,宣和帝会赐予尚方宝剑,这是只有钦差才会带的。
五翁主原先只当是墨珣唬他,然而身边的一等宫人却不住地扯他的衣袖,让他也静下心来想了想。
本来他张口要墨珣随行就已经不合规矩了,而父君也已经知道自己除夕去寻了墨珣来说话,那……父皇说不准也知道。
想是想了,但是如果要他就这么放过林醉,还真是难消心头之恨,而他翁主的面子又要往哪搁?!
“难道有什么规矩是使臣出使还能带家眷的吗?!”
“微臣以为,臣只是护送翁主到雅砻。”随行的话,那还真能带。毕竟有些侍卫、官员这些都是要在雅砻定居的,总不能抛夫弃子,到雅砻另成家庭吧?但是墨珣一开始的定位就不是要在雅砻定居,所以越国公才会说,带上林醉不合规矩。
墨珣见五翁主无话可说了,这就伸手将林醉拉到身后,躬身对五翁主道:“想必翁主同微臣的夫郎相谈甚欢,臣夫郎已经在翁主跟前讨扰了很长时间了,这就告退,望翁主好生休息。”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五翁主一时想不到什么办法来,但要让他这么放过墨珣与林醉,又心有不甘。“墨大人尊卑不分,难道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吗?”
墨珣本是要走,但听到了五翁主的问话,脚下一停止,这就转过了身。“翁主刚才说,微臣尊卑不分?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难道不是吗?这就是你跟……”
墨珣手中的剑在院门处时便已出鞘,现在更是在五翁主面前甩了一个剑花,“我以为翁主见到了尚方宝剑也不该是现在这样坐在椅子上才是。”
此言一出,原先还站在屋里的宫人立刻“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墨珣直直地盯着五翁主,“翁主以为如何?”
五翁主一咬牙,这就起身跪地。
……
林醉跟在墨珣身后走出了五翁主的院子,一路上都不敢跟墨珣说话,生怕墨珣此时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宁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