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嫌自己还不够离经叛道吗？

林醉非同寻常的反应自是落入了墨珣眼中。

墨珣看着林醉的睫毛颤来颤去，显然是在竭力掩饰着自己双眼之中的诸多情绪。

只不过是听到自己叫了声“紫霞”，怎么就紧张成这个样子？

明明是林醉自己让墨珣称他为“紫霞”的，现在反倒还不适应了？

如果墨珣没想错，这个“紫霞”应该是林醉的道号。

不过一个道号罢了，“紫霞”难道不比“玉狸”正常多了吗？

思及此，墨珣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听不惯，那不如就叫‘林醉’吧。”

林醉连连点头，“但凭师父。”

“嗯？”墨珣漫不经心地发了个反问的鼻音。

林醉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叫错了称呼，赶忙补救道：“全听你的。”

墨珣：……行……吧。

他本来是想调侃林醉一句“怎么是但凭我”，结果让林醉这么一抢白，现在再说反倒不合适。

算了。

看林醉现在这样，已经羞愧得想要伸手把脸给遮住了。

他如果再多两句，还指不定林醉会怎么着呢。

墨珣是在猛地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夫郎之后，才勉强找回了一点儿当师父的自觉。

林醉在说完了“全听你的”之后，便也专心沏茶了。

哪怕烧水仍需要一定的时间，但经了刚才的那阵尴尬之后，林醉却也不知道能跟师父再说点什么才好。

林醉从灰烬峡谷赶来就已经耗费了近四个时辰的时间，而且还是他紧赶慢赶的结果。现在乘坐飞舟，虽然舒适，但速度却比林醉赶来时慢了不少。

关于赶路的事，林醉也有自己的考量——饶是师父的神识仍是大乘巅峰，但修为被压制在了金丹，如果自己带着师父一路赶往灰烬峡谷，也不知道师父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还是搭乘飞舟更为稳妥。

此时，谁都没有再开口，而墨珣这就端坐在贵妃椅上看林醉烧水沏茶。

林醉能感觉到师父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若是以往，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师父是一个很容易专注的人。

哪怕是孤身立于姑瑶山顶峰，负手于背，俯瞰红尘万象，那也是极其专注的！

林醉强迫自己忘掉背后的目光，专心致志地等着面前的水开。

然而，墨珣的视线却丝毫没有偏移，全然落在了林醉身上。

本来这个徒弟林醉与他的夫郎林醉在外貌上就只差在那个红梅印记，现在倒好……分毫不差了。

墨珣仅存的理智使得他意识到，他对眼前这个林醉的态度，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都怪这个该死的蜃楼！

如果不是蜃楼的幻境……

不。

墨珣很快地否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是……都怪自己那点儿硕果仅存的理智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