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姐儿不安地绞着袖子:“皇上……”
赵誉给她个“放心”的手势,继续说道:“此事朕早闻知,瞧在贵妃面上,才未予追究。然苏卿身为朝廷重臣,罔顾法纪,欺瞒天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苏煜扬跪地不起:“臣,愿受责罚。”
赵誉敲了敲桌案:“颍川诞日,朕曾大赦天下。秦氏女眷亦在其中。今,免贵妃生母秦氏五娘罪罚,除奴籍。苏煜扬,朕罚你,将秦五娘牌位请回苏氏祠堂,已大妇礼遇供之。”
赵誉轻觑苏煜扬身后的王氏:“苏三夫人,可有异议?”
王氏抿唇,铿然拜道:“臣妇,遵旨!”
众人齐拜:“谢主隆恩。”
入夜,福姐儿枕在大红遍地金锦缎长枕上头,眼里一滴滴打湿了床铺。
屋中光线昏暗,只帐外一盏小灯燃着。
帐中,赵誉伸过手臂,将哭泣的人儿一点点收入怀中。
“莫哭了。”赵誉伸指抹去她泪珠,“朕这么做,可不是叫你伤心的。”
福姐儿双手捧着脸:“皇上,您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
赵誉低低笑了下,轻轻撩开她泪湿的鬓发,“那年你随朕下江南,还记得那位白姓伎子么?”
“她是你姨母秦若玉的义女。百般周折想接近朕,接近你……”
福姐儿有些吃惊,继而明白过来,为何赵誉当初不计较白冷月的算计。
福姐儿眼眶发涩:“皇上早就知道了……”
赵誉叹了声:“说到底,秦家的覆灭,虽主责在林玉成的构陷,亦有朕的责任。朕大赦天下,也是想为当年的遗憾做些补偿。你能明白么?”
他是怕,她会为着外家的覆灭恨他吧?
福姐儿垂下头,心虚得不敢瞧他。
她恨过的。甚至到现在,也未曾毫无机心的与他交心。
她总有秘密,总有打算。
但今天,他出面为她那个一辈子不能见光的母亲正名。
苏家那么嫌弃的母亲,要立牌位在苏家祠堂,供人瞻仰、供奉。
福姐儿埋头在他怀里,声音哽咽得听不清。
“谢谢……”
秦氏那样爱着苏煜扬,她若在天有灵,会欣慰的吧?
赵誉覆上来,声音暧昧得叫人面红耳赤。
“怎么谢?只用嘴说说的吗?没别的……真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