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公主先止泪道:“眼下还不是哭的时候,十七郎还嫩着呢,以后咱们走着瞧!”
沈贤妃道:“小声些!”
“我心里的数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哼,郑七何德何能而名在遗诏?还不是为了做给郑靖业看?等着吧,老臣与新君,十七郎怎么会不想用自己人呢?到时候,郑靖业不保他,还要咬他,正是我们的机会了。”
被他们讨论的郑琰也在与徐莹讨论问题,所谓“彼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彼以众人待我,我以众人报之”,先帝对郑琰很好,郑琰自然要投桃报李。徐莹与郑琰谈得来,郑琰也不想她添烦恼。
宜和大长公主年高,庆林大长公主还有幼子,两人倦极归家。徐莹哭了一天,精力也有所不济,还是强打着精神问她的心腹内官王顺:“今日东宫可有异常?”
王顺看一眼郑琰,见徐莹和郑琰都无动于衷,小声道:“几位孺人都是依礼哀哭,宫人大多安份,只是逮着一个趁乱偷窃的,已经交掖庭令处置了。”
郑琰看了一眼徐莹:“后宫原是贵妃在掌管,娘子想过要怎么接手么?这可不是几本名册几把钥匙能制得了的事情。”
徐莹道:“先谨守门户吧,等太妃们移宫了再说。”
“就是要在她们移宫前把章程定下来才好。”
“你不会说无用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后宫里的宫婢,多是先帝时择采入宫,老者已生白发,令人心中不忍,不如放之。东宫人口少,眼下这些伺候的人也够用的了,待孝期过了,再择采入宫。再有,不如形成制度,宫婢多少岁入宫服役,至多少岁可以出宫,也好给她们一个盼头,免得在宫里生事。”
徐莹眼睛一亮,又沉静地道:“此事要禀太……圣人才好,我还须斟酌细节。”
郑琰听到“圣人”二字,不由一愣,旋即想起,这个名字如今只好用来称萧令先了,她熟悉的那个人已经是先帝了。
“与细节无关,”郑琰没精打采地道,“是要有个好理由。”
“体恤下情难道还不够?”
“宫怨干天和。”郑琰无聊地丢下了一句话。
徐莹摸了摸额角,心思转了好几圈,对郑琰道:“你新得了纸笔,写封奏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