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德俭怒道:“却才入城已是核验过!你这刁才,又来饶舌!”差点没策马上前把人踩成肉泥。
门吏作惊恐状:“郎君莫凶!小人没见过世面,害怕!”
郑德俭又羞又恼,年轻人,跟着姑父姑母出来也是想显显能耐的,一路还算顺利,到了地头上被为难了,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心中憋屈得简直无以复加,怪不得大郎。
一来一往的对话,整个队伍都陆续停在了衙前街上,并条街都塞满了,队伍的尾巴才刚进城门。池脩之见队伍停住,也不见回话,派叶文去打听。
叶文亦乘一马,嘀嘀哒哒地凑上前去,见两个小郎君都红着脸,马前一个一脸坏人像的老油条在坏笑,便问郑德俭:“小郎君,这……”
郑德俭冷道:“这一位不是官居何职的官人,要查府君的印信呢!”话一出口又后悔了,尼玛!刚才拌嘴我怎么就想不起这一句呢?
门吏又作惊恐状了:“小郎君,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纵使小人一介贱役,也不敢置疑府君的,只是……咱不是没见过府君么?”
叶文少年心性,直接给他顶了回来:“想见府君?也得看府君乐不乐意!旧府君不在,难道要让做交接?去找这衙里能作主交接的人来!”
门吏笑道:“哎呀,今天真是不巧,非但前府君不在,连着典签、主簿都带走了,只留一个功曹,可今天是祁老夫人寿日,她老人家是王功曹的姑祖母,王功曹贺寿去了。你们来得可真不巧,哪怕早两天来呢?”
叶文磨牙,虽然也是少年,毕竟身份低、见过的人生百态也多,没像郑、朱二人那样怒,只说:“那你留得可真是巧了。”说完也不理门吏,调转马头去回池脩之了。
老门吏听了叶文这话,有点儿琢磨不透,一哂之下,也就不再琢磨了。他听说过这新任府君是个什么人,自然也知道韩国夫人,更知道郑靖业的大名。但是,宰相的女婿又怎么样?哪怕是宰相亲至,也要守规矩不是?以前肯合作的郡守,不是都走得舒舒服服的?不合作的郡守,那日子要多焦头烂额有多焦头烂额。
叶文跑到池脩之跟前,把老门吏的话一字不漏地学给池脩之听了。他声音脆,记忆又好,还颇有模仿天赋,把门吏的口气学了个七七八八。池脩之勒马在郑琰车前听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郑琰也听到了叶文的汇报,也是一抹冷笑。她早觉得不对劲了,池脩之入城是骑马的,结果围观的人并不很多不说,也少了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尖叫兼暗器群攻,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要知道那是池脩之,没道理在京城被围殴,到了鄢郡就被郡嘲!原来这有钱在这时节弄多余果子来砸的人,大半去了祁家!啧!剩下的这些是看热闹的居多,顾不上审美了吧?
衙门还清空了!什么人手都不给,不让开展工作?
池脩之对叶文道:“知道了,你去看着两位小郎君,不要与小人作口舌之争自降身份。”
池脩之转马到了郑琰车前:“娘子,我可要做一回坏人了。”
“啧,咱们已经是了。”郑琰撩起车窗,对池脩之扮了个鬼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