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氏见郑琰头上的凤钗好看,便问:“这个样子好看,阿郑是哪里得的?”
郑琰道:“东市的阚家铺子。”
十九娘道:“他们家投到你门下算是长了后眼了。”
尚氏道:“生意人么——近来有什么好玩的?”说到好玩的,她的眉眼都活了,眉梢一颗小痣也跟着扬了起来。
十九娘轻推尚氏肩膀:“今天这样热闹,你还想怎么好玩?”
尚氏扮了个鬼脸:“这就不知道了吧?斗鸭子可好看了。”
郑琰道:“这该是南边传过来的罢?”脑补了一下,“鸭子得是羽毛艳丽的才好,别跟斗鸡似的,毛一炸,难看死了。”
“还有就爱看炸毛鸡的呢。”尚氏很开心地八卦。
齐国公府地盘原就不小,土豪嘛,入京抢宅子毫无压力,三人八卦了好几句才到了杜氏等人所在之地。满目都是贵妇,不齐国公府近年来日子过得不错,齐国公之子齐骧娶了个难得不那么嚣张又私生活混乱的公主老婆,还生了三儿一女,女儿嫁与首相家作长孙媳妇,生活也比较美满。政变也没牵连到他们家,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的。来贺寿的人也多。
郑琰在席上也只与众人说些趣事,倒是问了杜氏,郑靖业今天也来,但是大家会在宵禁前回家。郑琰盘算一下,她还得回家看家,抽空招招手,让十九娘的侍婢把阿崔领去找郑靖业,约了一齐回去,回家的路上与郑靖业谈一谈。
因上了年岁,郑靖业酒后已经不骑马了,他今天坐车,郑琰正好往他的车里一坐。借着烛光看郑靖业的脸色不像是酒多了的样子,又拧了一把湿帕子,自给郑靖业擦脸。郑靖业道:“不忙,我酒不多——什么事这样急?”靠着车壁歇息。
“北边的战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结不了的,哪怕今年这一回萧正乾大胜,狄人也不可能一夕溃散。”
“唔。”郑靖业知道这不是重点。
“咱们估摸着,总有二十年的仗要打,从来军功最重。说不得有什么样的人,又有多少人从这里面起家,出在现有的人家也就罢了。从来英雄不问出处,丈夫起自微末,二十年,不出几个公侯,也要出几个将军——阿爹,做事须趁早。”
郑靖业张开眼睛:“你怎么想?”
“阿爹如今还是首相呢!首倡之功,是谁都忘不了的。至于我,跟着敲敲边鼓,有什么要照顾的,再搭一把手——我也就还有两个钱了。若有投军的人,多半要路过司州,他是知道怎么办的。”
郑靖业嘲笑道:“你那是两个钱吗?”一拍大腿,“就这么办。武既如此,也不要厚此薄彼,有到京中谋职的书生,凡想往北去的,定下来了,你也给两贯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