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北止尧,玉天卿轻轻松了一口气,从阴暗处走出一个白色身影。
月光如水,屋顶上一白一紫,两个身影相伴而坐。元砚知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两壶酒。
他递给玉天卿一壶,她喝到嘴中,清甜可口,可能是一种果酒,忍不住嘴角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你今日在珈蓝殿中看到了什么?”
元砚知回道:“若我说什么都没看到,你信吗?”
玉天卿侧过脸,见他可与星辰比肩的双眼中,蕴着淡淡柔光。
她笑道:“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我自是不信,但是你如此说,我肯定相信。今日那声‘哗啦啦’的声响,就是你将镜子打碎的吧。”
燕子并不是一般人,对他来说,与其相信未知的幻像,还不如自己去谋得想要的。
“聪明。”他的确不信任何未知的事情,命若天定,他便破了这个天,又有何惧?
他将袖中的签文拿出,她顿时拧一下眉头,也将自己的签文拿出来。
两人的一样,同样无字。
二人相视一笑,元砚知细长的手指执起酒壶,清香绵软的美酒充斥在口中。
“我的东西,都送到了?”问归问,他办事,自己一向放心。
“全部送到瑶州了。”
玉天卿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将那些东西运到山下的?”还能做到不引人注目。
元砚知手指指一下头,笑的灿烂:“用这里。”
这一晚上,玉天卿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她只记得,即使是睡着了,仍能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像是要将她融化一般。
第二日,玉天卿刚一起床,府中就来了一个眼生的内侍,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原来是皇后顾蕊凝身边的。
那内侍道:“王姑娘,皇后娘娘宣您进宫。”
玉天卿向闻讯而来的元砚知点一下头,示意他安心,而后上了车。
顾蕊凝自北止睿被废以后,整日表情严肃,神态苍老。今日倒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红衣凤冠,无端的为她添了一抹娇媚无骨的气质。
她道:“坐。”
玉天卿坐到她对面,神态自若。
顾蕊凝笑道:“如若说,本宫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何你深受尧儿喜爱,如今,总算是有点眉目了。”
玉天卿扯出一个淡笑:“什么眉目?”
顾蕊凝笑而不语。
面前的女子一袭紫衣,清风一吹,身姿略显单薄,但其双目清明,姿态笃定,既不谄媚,也不讨好,像是一棵静默的白桦树般,无端的让人生出些许好感。
玉天卿毫不犹豫的喝了几口茶,今日的顾蕊凝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