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家书的内容实在乏善可陈,每个兵都写过,每个兵都没少写,写了一两年,早已经写腻了。
其实大家都有一个事实是不愿意承认的,即便你当了两年兵,按照十八岁入伍计算,你也只是二十出头。
二十出头在社会上还是个愣头青,说白了没多少人生阅历,当兵之后能体会到艰苦朴素这四个字已经是很不错了,能和父母之间多一些沟通已经是烧了高香,你还想着能有多深刻?
即便庄严和父亲庄振国之间早已经有了默契,那个关于军功章的赌约。
但是庄严仍旧和父亲没能像跟朋友一样写信聊得那么酣畅淋漓,这就是现实。
代沟这玩意,你看不见,也不摸着,可是它就是存在。
所以当昨晚韩自诩让所有人写一封家书的时候,庄严从内心里是抵触的,因为他三天前才写过一封家书。
但韩自诩是队长,他的话就是命令。
庄严道最后还是写了。
内容依旧乏善可陈,依旧是陈词老调,依旧是在最后致以革命的敬礼,然后祝父母身体健康。
在写信这件事上,庄严是在这之后才知道为什么每次外训之前,队长都鼓励大家写一封家书。
在“红箭”大队,这几乎就是一个习惯,一种传统,一种俗成约定。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被拉到哪里,会去参加怎样的训练,又或者是不是去执行某些要藏着掖着不能说的任务。
最重要的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遇到危险,也永远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最后一封信。
所以,每一个特种兵其实在当老了之后都会很认真写每一封信。
因为也许这就是自己的遗书。
在“红箭”大队里,在对待写家书上这个问题的态度,老兵和新兵的区别就在于此。
车子终于来了。
大家伙麻利地将行李和武器等等全部搬上了车。
这次所有的东西都带齐了,训练的迷彩服到各种枪械、枪套、携行具之类,无一遗漏。
看这个样子,好像要去外面待挺长一段时间。
登了车,车队朝大门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