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须军功足够,定能平步青云的。
刘塍自是心知肚明,奈何现今国无大战,军功难觅,为之奈何?
非止是刘塍,现今大多军中将士都渴求战功,实在是过往二十余年间,大汉对外连战连捷,得以加官进爵的将士数不胜数,使得全军皆鹰派,不畏战,更好战。
放眼四夷,除却漠北匈奴,也就西南诸夷还未征服,在汉军将士眼中,无疑是块大肥肉。
对刘塍而言,迎娶滇王之女,无疑能借此获取先手,有甚么不乐意的?
毕竟男女有别,说句难听的,娶回家后,若是夫妻不睦,大不了多纳几房妾室,与锦绣前程相比,实在划算得紧。
这道理,太子刘沐都能想得到,皇帝刘彻还能不懂么?
“赴滇迎亲么?”
刘彻微是沉吟,勾唇道:“若是如此,为父可下旨赐婚,只不知要遣兵几何,随行前往?”
刘沐面露得色道:“那日酒宴,儿臣僚属亦是作陪,谈及此事,张笃及苏武皆有意随行,倒是无须父皇遣兵,族兄现今麾下精兵足矣?”
刘彻倒是真没想到:“一屯之兵?”
“然也。”
刘沐瞧见父皇神情,愈发觉得自己的谋算果然大妙,故作神秘道:“族兄赴滇迎亲时,若恰逢夜郎与滇国的边境生变,为保滇国王女周全,自是不宜冒险返京,当滞留滇地,五十精兵皆乃宣曲校尉帐下亲卫,替族兄的岳父将兵监军,应是足矣。”
“嗯,所言甚是。”
刘彻缓缓从躺椅起身,看着自家傻儿子,很是赞赏的颌首认同。
不容易,这小子终于有了几分老刘家的帝皇风范,已略肖为父昔年了。
“只不知你姑母可会舍得爱子犯险?”
刘彻尚有些许迟疑,这群小屁孩的盘算虽是不错,张笃乃是大行令张骞独子,又是太子中庶子,若是随行赴滇,对庄氏王族而言,无疑等同于大汉天家和大行府无需意会的许诺了。
刘塍迎娶滇王之女,更是刘氏与庄氏的联姻,象征意义并不比滇太子随便迎娶个刘氏女要低。
毕竟刘塍乃是荆王之后,丹徒候嗣子,将来是要袭爵列候的,太庙祭祖时是有资格入庙行祭的,其正妻的姓氏是可列入老刘家族谱的。
这对滇国意欲“还归华夏”的楚族和庄氏,很重要!
然而,张笃还有旁的身份,乃是阳信公主的儿子。
阳信公主乃是皇帝长姊,是大汉长公主,地位何其尊贵,且膝下唯有张笃这独子,有道是千金之子不垂堂,她若不肯让爱子犯险,刘彻也不好强迫,更遑论还要考虑到太上皇和太后的想法。
“儿臣以为,姑母乃深明大义之人,况且昔年姑父张骞不也是弱冠之龄,往说东瓯与闽越,方才立下大功,得以入列朝堂,尚了公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