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解桑不语,却显然是默认了。我当真是万分惊愕,四年多前那个跳上我马的傻蛋儿竟是顾解桑。
我如今尤记那戴了虎头帽的青年,大抵十岁的年纪,同他脑袋上戴的那顶虎头帽一般,虎头虎脑的。那日我与哥哥路过护龙山庄时,见一群青年围着一个傻乎乎的傻小子欺负,还当是哪家的傻儿子被顾家那起子纨绔子弟给欺辱了呢。全然不曾想到,竟是护龙山庄七公子,更是北朝皇帝的亲外甥,更可能是未来的汾阳王世子。
拿薛绍卿的话说,这智力不够出身来凑。顾解桑乃是顾朝阳嫡子,又是北朝狗皇帝的亲外甥。纵然是他那些个兄弟都比他要聪明,懂权谋,但凡是有他娘亲在,这汾阳王世子必定是他这个汾阳王嫡子的囊中之物。反正,有他娘在,旁人暗地里再怎么欺辱他,依旧只得巴巴的望着那世子之位,却是别无他法。顾解桑的娘虽是疯魔了些,城府却丝毫不比狗皇帝浅,毕竟都是一个爹生的的,看似迥异,却到底是有着共同之处的。
正如顾解桑,他再怎么蠢,他依旧与他的兄弟们有着共同之处,都一样的看不起天罗教,亦或是与其余他们口中所谓的邪教。
既然这样瞧不起,我就弄不明白顾解桑为何还要向狗皇帝求来这亲事了。倘若是因着当日我不曾赶他下马,那也不太说得过去啊。我当时是没有赶他下马,但到了驿站我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说起来,至始至终,我都不曾瞧清过他的脸。倘若不是瞧着他蠢,我早就出手将他打得满地找牙了,哪里会是一脚踹下马那样简单。
于是我还是不明白,我满心困惑:“不是……就因着我当时没有赶你下马,载了你一程,你就向狗皇帝求了这门亲事?你……你这也太离谱了!后来在驿站,我可是一脚将你踹下了马。”
顾解桑看着我,眉间笑意,脸色仿佛更加苍白了些:“你只记得你将我踹下了马,却不曾记得,你赠予我一瓶万蚁蚀心粉。你说,这东西伤不了人,却足以收拾那帮欺负人的混蛋。你说,来日他们若是再敢与我动手,大可报上谢凌玉名字……”
“我说过这种话吗?”我大为震惊。
顾解桑微微点头:“的确是说过的。”
细细回想,我好像的确是说过这种话,也曾送出过许多万蚁蚀心粉,到底送了多少人,我也不大记得清了。
年少之时不晓事,不曾上过战场,不是在天罗教里惹事,便是与薛绍卿一同闯荡江湖。
那时我与薛绍卿都有着一颗积极上进的心,我们一同行走江湖,一同捉弄卖假酒的黑心老板。一同进勾栏院里解救被迫害的姑娘,我们说好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定要威名远扬,叱咤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