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解桑不曾被扎成马蜂窝,又死而复生以前,他素来是不温柔的,莫要说是不温柔了,他简直就是粗暴。说话行事都粗暴,但由于他脑子不好使,粗暴也无用,一向是遭人戏弄的对象。
平日里最爱戏弄他的就是顾解蒙了,被顾解蒙戏弄以后,他还傻乎乎的以为人家是喜欢他呢。总之,他就是一个粗鲁的草包。
现下用这样温和的语气与顾解蒙说话,着实吓坏了顾解蒙,顾解蒙又是一愣,接着连连附和:“是是是,七哥说的是,解忧向来是如此的,我早已经习惯了。”
顾解蒙脸上带笑,却是笑得十分尴尬,并且还是有几分畏惧的,大抵是被顾解桑那阴冷的眼神给吓到了。
顾解蒙虽然比往日的草包顾解桑好了许多,但终究是个胆儿小的,平日里素爱挑事儿,常年依附于顾解桑的大哥顾解淮。
按理说,他和顾解淮是一路人,这会儿顾解淮该出来替他解围的,可顾解淮并没有,顾解淮自己都是心虚的,怕是还在琢磨着如何让他下毒谋害顾解诺的事情不败露出来,哪里有心思管顾解蒙。于是顾解蒙就一直尴尬着,直至除夕宴散去,这才算是摆脱了尴尬。
除夕宴散去,顾家那一家子人就在院子里放起了爆竹,往日里,顾解桑也喜欢去凑热闹的。而今他身子里是一个快要四十岁可能都不止的沧桑老头,早已经没有了玩儿心。说起来,我倒是想玩儿,不过出于面子,我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可不能让顾家那一家子人察觉我也爱玩儿,否则一旦暴露了我并非传闻中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他们还不定怎么对付我呢。这四年来,我与顾解桑关系不好,整日里除了吵架就是打架,因此很少与顾家子弟一起玩耍,更莫要说是像今日这般一同放爆竹,一同守岁了,只要不打起来,便已是万幸。
顾家那帮兄弟里,最爱玩儿当属顾解诺,再而便是顾解忧,其他的几个兄弟,除却顾解桑的五哥是个性子洒脱一些,旁的都是拉帮结派的,谁都没有心思玩儿。就是除夕夜里守岁也是勾心斗角,针锋相对,只恨不能用将爆竹将对方爆死。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有脑子的文斗,没脑子的武斗。
武斗的终究是没有好结果了,顾解桑的四哥和六哥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俩人谁也不肯让着谁,打得你死我活。顾解桑的大哥和二哥往日里本是文斗,今日由于顾解淮没有心思斗,只一个劲儿的瞅着顾解桑看,于是就成了顾解桑的二哥顾解轩一个人斗。
换言之,顾解淮现在换了斗的对象,他看起来像是要和顾解桑斗。
“七弟,今年你看起来好像与过去有些不一样了。”我和顾解桑站在一旁看他们放爆竹,顾解淮就走了过来,笑容可掬,语调温和,甚有一位长兄该有的态度。
可惜他光有长兄的态度,却没有长兄的气度,拿顾解桑的话说,全都是让他那个杀千刀的娘给教的。顾解淮的娘就是顾解桑的二娘,顾解桑娘亲的陪嫁婢女,那个傅须送给李晚镜的婢女,顾解桑疯癫的二娘。总之一句话,就不是个好东西就对了。说起来,顾解桑的二娘自打疯癫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也不曾听到半点关于她的消息。
不知是被顾朝阳给关在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还是已经暗暗的处死了。看顾解淮整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死了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