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护我?”我还是不相信,战神对天帝是忠心耿耿,会为了一个魔女而背叛天帝。那样的故事,唯有在娘亲平日里读的话本子里才会出现。并且,那话本子里,若是谁护着谁,必定都不会说出来的,反倒是让对方恨透了自己,许多年后那个护着对方的人都死了,另一方才会知晓。
顾解桑这样直接的告诉我,说他要护着我,说他为护着我欺瞒天帝。他虽是天帝的兄弟,但说到底,他终究是天帝的臣子。放在北朝,他这等行为就是欺君,欺君是何罪?那是要诛九族的。若是诛九族,似乎天帝自己也是算在里头的。当然他是不会将自己算在里头的,于是遭殃的还是顾解桑。应该说,遭殃的是七夜,
他说天帝会顾念兄弟之情?要知当年北朝狗皇帝可是连父子之情都不顾念的,何况是那执手三界的天帝,手中的权力越大,疑心就越大。古往今来,哪一位皇帝不是如此疑心,若说是没有疑心的皇帝,委实少见。我不相信天帝是个不疑心的帝王,单从他将狐族赶尽杀绝,要了执笔女官这两件事上便足以证明,这个天帝绝非是顾解桑口中那个会顾念兄弟之情的人。
我看着顾解桑,毫不犹豫的戳穿了他:“你见过哪个帝王会顾念兄弟之情的,但凡是顾念兄弟之情的最后不是国破家亡便是被人篡位,天帝在位多年,手韧过多少亲信臣子,你应当比我更为清楚吧?你若就此放了我,那天帝岂会留你?”
想起在宫中之时,顾解桑同墨兰说的那些话,我忽然顿悟,他是有意支走她的。可我……却捅了他一剑,好在我修为不高,并未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说来倒也奇怪,那一瞬间我仿佛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几乎是失去理智的,想起那一剑,我到现在还是胆战心惊的。
不过,每一回失控之时,我的脑海中总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有无数的美艳女子,有时候又是一片漆黑,有的时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街道上许多铁匣子安上了车轮来来去去。甚至……连他们的着装也颇为奇怪,还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的着装都是很怪诞的。
有的时候,我又看见了一身黄衣的女子,十六七岁左右,坐在湖边唱歌。还有一名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我仿佛听见女子在唤他师伯。我总是想看清女子的面容,可是每一回快要看清的时候就惊醒过来。
说来,对于天帝的事情,有一些我是从云若那里听来的,另外一些,则是莫名其妙知晓的,我想大抵是从那些个怪诞的梦中得来的罢。
也许……我正在一步步的变成柳清鸢,纵然我很不愿意,可事实就是如此,柳清鸢就是柳清鸢,而谢凌玉……不过是柳清鸢化身伪装的人间身份罢了。
顾解桑无论是帮了谢凌玉还是帮了柳清鸢,结果终是一样。明明之前还在恨着他,这一刻却是无比担心。
我心中忐忑不安,顾解桑倒是平静,我不知他是真的平静,还是佯装平静,终究就是平静的,平静的叫我越发害怕。
“旁人是旁人,我与他乃是同母所出,当年入神界之时同生共死,他会对旁人下手,但不会要我的性命。”顾解桑说得无比淡定,仿佛天帝仅是他的长兄,并非天帝一般。
我不知道天帝会不会放过他,比起天帝是否会惩戒于他,我更担心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