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朱氏心中不免自豪,便敲响了门,门僮一眼瞧见是她,便立即开门将她迎了进去。
在朱氏进门之后,同时,两道青影也从夜色中一跃而起,攀附上屋檐,又顺篱墙滑下,悄无声息穿过游廊丛林,尾随朱氏到达了朱府的一处大厅之中。
一进大厅之门,朱氏便揭下斗蓬,向上首正披着裘衣坐着的朱异颔首唤了一声:“父亲!”
朱异点头道:“嗯。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何事?”
朱氏便道:“很抱歉,女儿本不应该这么晚来打扰父亲,不过,实是因为女儿探听到的一则消息令女儿惶恐不安,所以女儿情急之下,特来禀告父亲。”
朱氏手指敲了敲茶盏,似乎并不十分着急,依然面容平静语气缓慢,问道:“什么事?”
朱氏却是心焦如焚,好半响才平定心神,答道:“父亲,女儿派在德馨院中的细作有探听到,阿陵准备了一些陷害萧正德的证据,欲使君臣父子生隙,逼萧正德谋反,女儿担心,若萧正德真的反了,那我们……”
听到这里的朱异便是一怔,敲击在茶盏上的食指也陡然一滞,目光倏然射向了朱氏。
“萧正德之事,与我们无关,他反不反也连累不到我们,你何故如此着急?”
“可他毕竟也算是我们的盟友啊!”朱氏便接了一句。
“你住口!”朱异陡地截断,“盟友二字只能埋藏在心里,嘴上说出来的就不是盟友了,而只能算弃子,为父苦心栽培了你这么久,怎么遇事还是这么浮躁不长劲?”
朱氏连忙垂首道了句:“父亲教诲的是!是女儿情急了。”又疑惑问,“不过,父亲,您现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难道您就不能为临贺王说一句话,来揭穿谢陵的诡计么?”
朱异叹气道:“因浮山堰之事,为父今日已经受到了陛下的猜忌,如若我再为萧正德说一句话,那便是坐实了为父党附萧正德的证据。为父汲汲营营,如履溥冰,侍奉圣驾至今,你当真以为陛下是那愚钝之人,只听凭为父一言,便深信不疑?”
朱氏脸色大变,连道了声:“父亲!女儿鲁莽!不过,父亲所说的浮山堰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朱异便将谢陵在太极殿对萧衍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朱氏听完不禁惶然大惊,脸含郁怒和不可思议道:“他怎么会知道浮山堰之事?这事不是萧正德私下里奏禀陛下的吗?而且这浮山堰还未开工,她怎么……”
“说是与那葛修远学了什么星象占卜之术,懂测算,这小子实是有些诡异,为父甚至怀疑,今日大殿之上,他本就是冲着我而来!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朱异眼露深思,蹙眉沉吟良久,忽见朱氏立于堂前,一阵穿堂风过,吹起她身上漆黑的溥纱,露出洁白肌肤在夜色中闪出惑人光芒,暗叹了一声:当真是青春正好,如此水一般的肌肤,无人爱惜,可惜了!
这般想,他也暗叹了一声,走到朱氏面前,歉意道,“你多年守寡,未体会到人间极乐之趣,是我对不住你!”说罢,竟是手揽住她的腰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今晚就别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