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变诈为务,以劫杀为名,此不为诡道乎?”当时她还问了一句。
她还记得那时他以极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答道:“是,棋道,政道,兵道,本就是诡道!”
果然他还是将此诡道用在政治上来了,甚至用来对付她们这些士族。
“祖母,我先出去一下。”念至此,谢陵便急急的想要出门。
谢张氏却是挽了她手道:“出去干什么,阿陵,你才刚回来,祖母只想好好多看看你,你大半年未回,当北魏传来七千白袍兵失踪的消息时,祖母这心都快……”
说到此处,谢张氏声音一噎,又似想要哭,谢陵便安慰道:“阿陵不是传了家书回来吗?祖母,阿陵说过会活着回来的,阿陵还要好好孝敬祖父祖母呢!”
谢张氏佯装嗔怒道:“是,祖母是收到了你的家书,你的家书若是再迟一日送到,祖母恐怕这条命都支撑不到现在了。”
谢陵听得心中一潮,忍不住就紧紧的搂住了谢张氏,佯装撒娇起来,谢张氏心中一软,再多斥责之言也说不出来了。
为了庆祝谢陵归来,谢张氏也在家中办了一场家宴,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畅饮了一番,临到黄昏之时,谢禧拿了一封信给谢陵。
谢陵打开一看,目光顿时就定住住了,因为这写信之人正是陈硕,就算没有属名,可这字迹,她却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陈硕虽是寒门出身,甚至他的灵魂还来自于那个遥远的未来,但他将魏晋时的“风度”二字演绎得极好,无论是书法,棋道,还是音乐以及玄学佛法,几乎无所不通。
而且他还很会做人,做一个表面上看无欲无求,不卑不亢,甚至是不争不妒,喜愠不行于色的正直洒脱之人,无论谁看见他,都会惊叹一句,这便是真正的“名士风度”。
可这内里的心机城腑,又有谁能知呢?
谢陵虽然厌恶,却也没有失约,酉时一刻,顾山香樟树下,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