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此为止了。
他前后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有同盟,也有敌对方。他疏于锻炼,身材瘦削,同时也不强壮,做不到以一当十,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冲出重围。
刚刚中断的冲突因为他的行为再度恢复,甚至越演越烈。
男人连挨了几下,却完全不回手反击。他的右拳紧握,再被右臂护在胸口前,弓腰缩肩,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有人帮他挡住部分,毕竟挡不住全部。男人耳外轰隆作响,头昏得一阵阵发黑,刚开始时他还能感觉到痛,到了后来痛觉反倒麻木了,只恍惚觉得不断有力量在拉扯他的手臂。
男人仅存的意识都叫嚣着反抗,所有的力量灌注在一双手臂上,仿佛他怀里护着的是他最后的世界。
当一个人成为争斗的焦点时,注定他也要承受大部分的暴力。反对一方里有很多竞技赛者,他们合作起来,很快把男人跟其他人隔离开来,以他为中心圈出一块狭小的区域。男人感到有什么在靠近,紧接着他以为已经麻木的痛感再度袭来,他惨叫两声,环在胸口前的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手指被一根根掰开,男人勉强撑开肿胀发烫的眼皮。眼前的人不停晃动,男人不怎么看得清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脸,脱臼的手臂被拉扯,剧痛无比,他的嘴角却缓慢的拉出一道弧度。
“钥匙呢?!”
“是不是刚才掉在地上了?找找!”
“找个屁!看监控!”
“他什么时候把钥匙送出去的?”
“混蛋!还在这里干什么,出去拦住他们!”
乱糟糟的声音忽远又忽近,男人失去扶持的力量,身体斜着软倒在地。
他的视线从下而上,没有焦距的凝固在边角的一块画面上。那个画面里,电梯的层门已经打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混战里退出的几个年轻人操纵着一台迷你移动装卸车,装卸车的前端弹出仿真机械手,修长的钢制手指上绑着五根绳索,探进层门内部。
一滴透明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滑下来,很快被染成淡红,跟嘴角的血沫融为一体。
他到现在也还没能明白,这个世界、人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才说话的人好像里有他的同事吧。一个月前,他们见面时还会互相微笑招呼,甚至在上班中途,偷偷溜到没有监控的僻静处,偷上几分钟的闲,彼此心照不宣地为对方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