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佩德也没兴趣再啰嗦,举步往楼下走去。经过罗鹏举身边时,张佩德伸手重重拍了一巴掌在罗鹏举的右胸军徽上:“罗鹏举,国民护卫队,护卫的是谁,你还记得你的职责吗?”
罗鹏举被张佩德一巴掌拍得踉跄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合金门上。看着张佩德的背影,罗鹏举脸上现出一丝迷茫,一丝痛苦,一丝无奈。
在张佩德打开地下仓库的入口后,两名护卫队员就走了下去。颜槿她们四人垂头丧气地站在监察室一角,如同四只等待宣判是油炸还是清蒸的倒霉鹌鹑。守在仓库口的后备军人似乎也看出张佩德的意思,站了一会儿后就摘下软甲面罩,放下对准四人的武器,腾出手来开始接应下方传递上来的物品。
虽说没再被武器指着,但后备军还是时不时地把视线扫过来观察她们的动向,因此四个人都表现得诚惶诚恐,一声不吭。林汐语和颜槿各自屏息凝气,想偷听对方商讨出来的结果。
初时楼上对话的声音很小,几乎什么都听不见,直到几分钟后,两人的声音骤然增大,似乎起了争执,只言片语顺着风声,传进四人的耳朵里。
越听到后来,于柯的表情越纠结,最终她再忍不住,故意发出一声啜泣,借着掀颜槿身上床单一角揩眼泪的动作遮掩,低声问颜槿:“我们没说我们要去安全点吧?他们怎么回事?”
颜槿默不作声地盯着被于柯抓着擦脸的床单,五指蜷了蜷,忍住敲于柯脑门一下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回答:“谁叫你们哭那么惨?”
她们既然是娇弱无依的可怜女孩,被吞噬者追得慌不择路,根本无法在外面活下去,对方大发善心把她们带回安全点也是理所应当的发展。
于柯:“……还不是林汐语先装的,怪我咯?要不把眼泪收回来吗?我讨厌那个叫费星的护卫队员,看看他看我们的眼神,我分分钟想揍他一顿。”
费星就是从三楼下来的那个瘦削男人。颜槿同样不喜欢他,只是事到如今,她们戏也演了,角色定位摆在这,如果贸然拒绝张佩德的好意,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反效果。
“你们的衣服。”整理仓库送上来物资的后备军突然出声,向她们一指,又指指自己脚边,“一个个过来,自己挑选一套尺寸合适的,去厕所里换上。”
颜槿和林汐语目光交汇,心有灵犀地微微点头。林汐语第一个走过去,却没拿衣服,瑟缩地小声说:“我……我的手臂在逃亡的时候被扯脱臼了,刚接上,不太方便。我能叫个人帮帮我吗?”
张佩德的声音传得明明白白,显然是不打算再追究颜槿她们四人擅闯监察哨的事情。既然不再追查,独不独处也无所谓,后备军挥挥手,算是答应了林汐语的要求。
林汐语笑颜逐开,细声细气地连忙致谢谢。颜槿走过来,挑了两套衣服,跟着林汐语走进旁边的厕所里。
门合上,终于脱离了监视的视线。颜槿吁出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汐语,你是什么打算?”
林汐语脸色也不大好:“跟着走。不然呢?”
颜槿默然。林汐语说得对,意外突如其来,她们哪里有打算的余地。
林汐语:“先换衣服,我们不能在里面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