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怀公主不满地看了看宸王,却没有再说什么。
端王看了看宸王,对英王道:“还是四皇弟思虑周全,父皇龙体欠安,今日本是交待我等出来办公事的,若我等聚众宴饮,岂不是令父皇寒心?”
英王冷哼了一声:“父皇抱恙,难道我吃顿饭便是不孝了?”
他侧头对马世子道:“这归云楼过时不候的莼菜鲈鱼羹,看来有的人是无福消受了!”
马世子立刻陪笑着附和。
端王面色微沉,却没有说什么。
昭怀公主看了看端王,不忿地对英王道:“莼菜鲈鱼羹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人人都喜欢吃鲈鱼!”
端王看向昭怀公主,道:“难为皇妹记得为兄不吃鲈鱼,为兄知道几家有趣的私房菜馆子,不知皇妹是否有兴趣同往?”
容钰抬头看向端王。
或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端王也看向她,容钰立刻收回视线、垂下眼眸。
她反复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不吃鲈鱼……”
世人只看到他后来的无上尊荣,却少有人知道他是怎样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的。
不占嫡、不占长,没有皇帝的偏爱,没有得宠的母妃,没有势大的外家……
可走到最后的人,是他。
步步惊心、断情寡欲,愈喜欢的东西便愈不能宣之于口、被人窥见。
他那么喜欢鲈鱼,却不吃鲈鱼。
当然,容钰与端王并不熟悉。
上辈子,尽管做了十余年亲戚,但她与端王连话也不曾说过几句,印象最深的是她出嫁后三朝回门的那天,端王也陪着容滢回了泰宁侯府。
女子回门的体面全靠夫君的爱重撑起,宁王那天却一如既往、对她十分冷淡,她心里苦涩,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美满如意的样子给娘家人看。
独角戏不好唱,人人都轻易看穿了实情……
端王那天打趣问了她一句,“三妹妹,我六弟就那样好?”
端王不应当叫她三妹妹,而应当叫她六弟妹。
他特意随着容滢叫她三妹妹,是要给容滢一份体面。
她与容滢同嫁为天家儿媳,境遇对比却是那样鲜明,所以那句话她记了许多年。
除了那句话,她记忆里便几乎没有与端王接触的印象。
她之所以知道端王对鲈鱼真正的态度,乃是因为端王府的一位郑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