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只得亲自动手打理邵南烟,边吩咐春桃:“仔细看着!”
春桃便努力地睁大了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容钰的动作,态度倒是很端正。
容钰瞥了春桃一眼,心里觉得有趣……
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为免酒色乱性,邵家男儿身边自幼便没有伺候的丫鬟,邵南烟和兄长们一处长大,处处都要和他们一样,便也不肯用丫鬟。
待她后来大了一些,卫氏夫人有心让她学闺秀做派,便为她选了几个小丫鬟,邵南烟却不习惯,把那几个丫鬟如摆设般养在院里。
时间长了,有的丫鬟不免想:邵家的公子不纳妾,小姐和她们又不亲近,她们虚耗在这院里,指不定哪天便被打发了……
渐渐地,心思活泛的丫鬟们都自谋了出路,如今已然仅剩这一个胸无大志、木愣实诚的丫鬟:春桃。
容钰给邵南烟理好衣饰,然后扶着宝珠下了马车,与邵北城、邵南烟道别后,转身朝容衡走去。
少女身姿笔挺、步伐端庄,邵南烟望着容钰,忍不住对邵北城感慨:“钰妹妹走得真好看!”
邵北城看着容钰的背影,想起他初见她那回……
他想,比起阴暗脏污的小巷,还是这金瓦朱墙更衬她……
这一瞬间,他突然就懂了“金屋藏娇”的意思。
他该建一幢什么样的房子,把她娶回家?
邵北城这样想着,嘴角轻扬,对邵南烟道:“走吧,别让祖母久等!”
下午,邵老太太和卫氏夫人、宣宁郡主以及邵承志都被马太后留在寿康宫休憩。
邵南烟轻巧地跳下马车,与邵北城一道,跟着带路的内官进宫。
……
容钰跟着容衡进宫,依着宫人的指引就座。
想来是托容滢的福,今年容家的坐席比去年靠前了许多,顶上悬着的也不再是去年那盏藏在树枝里、暗沉无光的宫灯。
容钰冷眼看着,容滢自是神色如常,容衡却不住地左顾右盼,神色间难掩激动兴奋。
容钰不禁在心里腹诽:这会儿就这般喜形于色,有朝一日,他托容滢的福做了国丈后,有幸坐到天子眼前,还不知会是如何模样……
她是这样一番想法,其他人则不尽然。
宫宴上的坐席好比朝堂上的排位,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位置,且少有变动。
多少人汲汲营营半辈子,还要祖宗庇佑不出错,才能往前挪一挪……
故而对短短一年便跃居中间的容衡,许多人都很是艳羡,目光里还夹杂着失落、探究、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