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打开了木箱。
里头,两具古朴无华的拳套正安静的平放在里面,一左一右,长短齐至手肘,乌黑如墨,仿佛烈火烧灼后留下的黑灰,手腕、五指处则是数十块精巧的寒铁精钢拼接而成,可活动自如。
足足花费了他七万两白银购置奇石异,请那能工巧匠又花去不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连他自己都出手铸造,这才算是功成。
这一副拳套,光是重就要两百三十多斤,他如今身份遮掩,一身功夫多半在手中,怕就怕动手间难控杀心,这拳套既是助力,亦是阻力,限他杀心,控他肉身大力,算是熬炼体魄心性的法子,如那负重而行之人,久负之下,一旦褪去,必是一飞冲天。
“你便是那个劳什子帮主?”
那个背着包袱的人稍稍抬起了眼,他虽然是抬着眼,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睨视的感觉。
他的声音很阴,也很寒,似那凄迷的风雨,让人听了不禁想打哆嗦。
他就是天下第七。
“便是你说价码不够?既然你觉得价码不够,那位大人特意让我们来称称你的斤两,看看你值多少价码!”
燕狂徒听对方这般说,也不恼怒,只是慢条斯理的穿戴好那一对拳套,压着眼皮同样睨了下去,真真切切的居高临下俯视着七个人,同时舒展着手臂,双手,五指。
他轻声道:“天下第七?”
二人隔岸开口,嗓音被彼此内力送出,在这江上此起彼伏。
刹那,天下第七身后的六个人里有四个瞬间动了,这一切发生极快仿佛他们径直自离了岸边朝楼船而来,唯有天下第七仍立在岸边,仿佛在他眼中,已不需要出手。
果然,并非是完整的青龙,剩下的两个多是恭敬的立在原地,像是来打理摊子的生意人一样。
但四条龙已经足以让人不敢掉以轻心了,何况天下第七还在旁虎视眈眈,他虽未动手,给人的压力却比动手更甚,谁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出手,从什么方向出手。
这四个人,身形各异,模样怪异,打扮更是诡异。
左手起的第一人,束发儒衫,看着分明是个书生模样的打扮,可就是配着一副宽大的骨架,黝黑的面容,粗眉老相,就像是乡间赶牛,喝酒,杀猪的粗鄙汉子。
第二人也很奇怪,披头散发,目露狂风之色,宛如传闻中那些吟唱高歌,挥毫泼墨的狂士,但他发间却别着朵春兰,衣襟半敞,袒露着雪白胸膛,神态又是另一种平和。
第三人高高瘦瘦,体型瘦小如竹竿,但却是精瘦,又黑又瘦,看着就好像铜铸铁打的般,浑身仿若没有半点多余的赘肉,神情傲然。
而这最后一个带着张面具,身形中规中矩,既不高,也不矮,脸上还带着张脸谱,不见眼睛鼻子,只画了一幅意境奇绝的山水墨化,出尘缥缈。
燕狂徒瞧着最后这个人,低笑道:“呵,青龙里莫不是还有瞎子?”
他嘴上说话,已抬起一只手,因为一道剑光已凌空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