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那腼腆少年温言道:
“你们可以和我们走么?”
父女俩怔愣着,不明所以,但到底还是曾经混迹过一段江湖,王天六心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忙起身:“这位大人,不知道此话何意啊?”
少年笑了笑,也不说话,只取过他手中的茶壶,漫不经心的用食指指尖沿着壶身轻轻划了一圈,然后紫砂壶就在王天六惨变的眼神中成了一个小碗,上半截竟被削了去,切口平齐的吓人。
“放心,我们只是请,不会为难你们!”
父女俩哪还有心思收拾东西,俱是心里忐忑不安,脸色发白,匆忙中把铺子门一锁,便胆战心惊的上了马车,沿途过处一看这排场只以为车里坐的是京城大官,连连放行,畅通无阻。
路上。
少年骑着马,跟在马车后头,笑道:“呵呵,倒是便宜你们了,寻常人这一辈子莫说是坐,就是见都不一定见得到,这可是京城一品大员的马车……”
一行人走的很急,转眼就到了襄水边上。
可突然。
急行的几人仿佛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忙一拽缰绳,座下马儿立时长嘶一声扬蹄立马,这才停了下来。
日落西山,襄水上,墨青色的江水与闪烁倒影的红光交织成一体,凉风袭过,荡漾生波。
可不光有风,还有人。
江面上,一道身影就仿佛一叶扁舟,顺江飘来,几人瞳孔收缩,就见那人脚下竟只是踩着不过一截筷子粗细的浮枝,不见动作,只是随意站立,背负着双手。
天高地远,来人像是化作了他们眼中的唯一,与天地同脉,与山川同息。
“一苇渡江?”
本来无精打采的老人豁然双眼一凝,浑浊的眼睛不再浑浊,精光四射,透着一股毒蛇般的阴冷,还有惊疑,与骇色。
失声脱口的是赶车的一人,一个蓝衫白脸青年,但事实上其他人与他大多一样,只是有的人在心里,有的表现在脸上。
“车里的姓王?”
淡淡的声音响起,清朗中带着低沉,低沉中又带着沙哑,就好像几个人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让人耳膜发颤,心中发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