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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细雨楼。
玉泉山,黄楼。
白愁飞随意自在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望着堂下正魅惑十足,轻歌曼舞的婀娜舞女,摇晃着手中的玉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噔噔噔噔……”
但急切的登楼声却打破了眼前的美好,他侧过头望去,上来的,是他手底下亲信之一的祥哥儿。
白愁飞淡淡道:“怎么,找到王小石了?”
祥哥儿却颇为复杂的说:“恐怕找不到了,据帮中弟子来信说,今天清晨,王小石被权力帮帮主格杀在“黄鹤楼”下的江上,浑身骨骼尽被震碎,坠入江中。”
白愁飞端着玉杯的手莫名一颤,一缕酒液当即溅出,可他却浑然不觉,神情显得有些沉默。
祥哥儿挥手示意那些舞女歌姬退下,整个大厅里,顿时变得空荡冷清起来。
“权力帮帮主?”
好一会,白愁飞才浅声低语开口,似在斟酌着什么。
最后连祥哥儿也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白愁飞他喝着杯中酒,喃喃小声道:“小石头,你可别二哥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丈夫岂可久居于人下,自古无毒不丈夫!”
喝了一半,他扬手倒了一半,倒在了面前的地上,酒香四散,却让他嘴里叹息更浓。
只是等叹息过后,白愁飞那张异常俊美的脸,便又平静了下来,他恢复了先前那幅淡漠的模样,波澜不惊。
“老四的下落,你们找到了吗?”
“回禀楼主,燕副楼主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没有进展,连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还有那匹马也没半点消息!”
祥哥儿恭敬回应着。
“那就继续找,如今老大伤病深重,老二身死,他这个老四又怎会毫无动作,除非,他离了中原,远走塞外大漠!”
“另外,你去多派人手,把王小石的尸体捞回来,既然是死,我也要看到他的尸体才彻底甘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
听到白愁飞的话,祥哥儿又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等只剩下白愁飞一人,才又一人自斟自饮了起来。
他是个权欲之心很重的人,一个这样的人是很难与人分享权利的,燕狂行如此,王小石如此,连苏梦枕也如此。
他也一直想飞,但他不想和普通人一样,他想要一鸣惊人,想要一飞冲天,更想要一步登天,他已经够快了,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到如今万人听从号令,手握无数人的生杀夺予,再到蔡太师的义子,他确实够快了。
不枉他苦候了多年,苦等着这个时机。
而如今,他一步步登上顶峰,一步步的接近权利的极致,在他看来,这很不易,所以他很珍惜这一生中最好的时机。
任何想要毁掉他,阻止他,拉下他的人,都是敌人。
但这在他眼里还不够,这只是开始,权欲之念永远是无穷无尽的,正如人的本欲,得到了往往还会想要更多,不会满足。他心中已经在想着如何从自己结义大哥苏梦枕的手里彻底夺得“金风细雨楼”的大权,如今乱世当道,等总揽了大权,便可借此做些事情,凭借着蔡京的关系,也许还能跻身官场庙堂,凭他的才智武功,封侯拜相都不在话下。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与蔡京实力相持,离了他的控制,从此权倾朝野。
越想,他心中权欲之念便约炽盛。
白愁飞起身倒了一杯酒,踱步而行,走到窗边,远眺着眼下的江山美景,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然后终于唱出了他心中一直深埋已久却不能念出来的东西。
今天,他终于可以放声,大胆的念出来,唱出来,宣诸于口,无人再敢笑他,讥讽他,辱他。
“我原要昂扬独步天下,奈何却忍辱藏于污泥。”
“我志在叱吒风云,无奈得苦候时机。”
“龙飞九天,岂惧亢龙有悔?”
“鹰飞九霄,未恐高不胜寒!”
“转身登峰造极,试问谁不失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