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关七回荡在天地间的狂笑声也渐渐散去。
天空阴沉交汇,一无所有。
有人瞪大双眼,有的凝神沉默,还有的目光灼灼,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了什么?”
苏梦枕安抚着妻子,见燕狂徒立在原地不说话,双手十指却在不停卷曲,猜测必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燕狂徒双手一垂,眼皮也一垂。
“我好像看到了两尊惊世大敌,倒是有些意思!”
他先是抬眼遥遥的眺望向西北方,目光深邃冷幽,然后又朝北径直瞥去,视线宛如先前那般,划过了江山万里,但他终究不是关七,他能看见的只有远方阴沉的天幕,乌云滚滚,山雨欲来。
还有脚下的京华,人间的大地,这大燕的天下。
“雨要下大了,下山吧!”
又回望了眼先前关七消失的地方,燕狂徒不紧不慢的开口,率先朝下走去。
事实上,就在关七破碎虚空的时候,就在燕狂徒眺望向天边的时候,就在这顷刻。
也有两双眼睛朝中原大地望来。
便在先前的那座雪山上,那个土包下,那个石雕一样,宛如佛像的和尚忽然动了一下。
“咔咔咔!”
干涩如门轴转动的声响从他枯朽如老木的身体发出,听上去异常的让人头皮发麻,比鬼还像鬼,像是石头成了精。
他接着真的就像鬼一样从土包地下爬了出来,枯瘦如柴,活像一个骷髅,也不知是皮包骨,还是骨撑皮的活了下来,好似风一吹就能将其掀倒,但并没有,他看着瘦弱,一举一动踉踉跄跄,可这一落地就好像连在一起。
冷风掀起他破烂的僧衣,还吹掉了他浑身厚硬的石壳,偏偏脱落,这下更瘦了,张开的嘴里,是干巴巴的黑洞,没有牙齿,只有像血一样红的牙床,像鬼一样的眼睛,幽深晦暗,不见光。
他痴痴的望着中原方向的天际,干瘪的腮帮子鼓了古,脸上,是诡异且无由而起的慈悲意,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手中捏着一串龙眼大小的菩提子,最后,坠着一颗灰褐色的天珠。
直到关七破碎虚空而去,他那嘴里才终于吐出两个含混不清的古怪语调,生硬说了两个字。
“悟了?”
谁悟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整个山的雪没了,风也没了。
然后他往下走,他走到哪,那就没了风雪。
走了没几步,他又接着说了两个字。
“花开!”
花自何处开?
花自心起,至口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