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州县,十室九空,自当年“燕云十六州”一丢,黄河以北多有金辽来犯,烧杀劫掠,无日无之,有的不是死了,就是跑了,要么就是被掳走了,年初不少流民南下,大部分源自这里。
战事一起,能留下的,多是已经腿脚不便,或者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要么就是从边防退下来的伤兵。
西北边陲俱是如此。
“驾!驾!驾!”
“嘿,那酸秀才,谁让你过黄河的,可别乱跑……”
“快别说了,赶紧往北投军才是!”
“小秀才,你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哈哈!”
……
远处尘烟激起,马蹄声动,一伙江湖人士瞧见燕狂徒那温吞模样只把他当成了书生秀才,打趣的喊了对他吆喝了一声。一行七人俱是腰佩朴刀,穿着特制的洒鞋,满脸风霜,嘴唇干裂,从另一边奔来。
风尘仆仆的来,风尘仆仆的去。
只留下燕狂徒颇为哭笑不得。
他又开始走了。
身形一闪一晃,人已在三四十丈开外,宛如凭空挪移,闲庭漫步间,已飘然远去。
山河之大,皆为他大燕天下,似是要去要用步伐丈量江山,他笔直而去,脚下路径不曲不折,
遇山,自然是翻山。
遇水,分水。
漫青山而踏浪,江山万里独行。
越往北走,出奇的人反倒多了起来,几国接壤交战,金、辽、西夏与他大燕你争我夺,算是到了最惨烈的地方,多的是死人,还有各方军卒,以及高手。
如今辽国也与当年北宋一般,内争不止,再生外患,
山野倒还罢了,平原尸骸十步一见,恶臭难闻,多是辽军,不及掩埋的,为恐瘟疫,就地焚火一烧,尽是化作焦炭。
而且不少中原高手自发组织,搜寻异族逃兵,遇上就是一番厮杀,以首级论功。
……
夜。
冷月高悬。
入了秋的月,凉意沁骨,月光撒下,宛如铺上一层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