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他不信对方比他年轻还能比他强,他自幼天资非同一般,绝俗无双,难有匹敌者,正是因为这等生来远超常人的一切,才造就了他与众不同的心,骄傲。
所以他自信哪怕面对沈浪他们,自己也绝然不输。
可现在眼前这人。
“好!”
他果真要再试上一试。
刚才他有余留,面对燕七只出了六成力,如今,一身功力强提,本来激荡的焦黄头发瞬间因劲风绷的笔直,素袍鼓胀而动,猎猎作响,丹田气海中的热流登时一念之下流至四肢百骸。
“嗡!”
嗡鸣陡起,上官金虹袖中乍见一缕璀璨如阳的金光猝然飞出,一闪而逝。他这一动,身旁十七八岁的黑衣少年也动了,像是不知生,也不知死,左手翻腕一转,袖中已滑出一柄狭长剑器,用的居然是左手剑。
冷寒剑光如一道白芒在这阴涩的雨氛下亮起,带起瑟瑟激散的剑风,如掣电般紧随金光而来。
燕狂徒目光一动,似是在那一刻思考了某个问题,然后再一次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朝着长街点了出去。
这一指,这非同小可的一指起的轻慢,落得平缓,他抬到胸前然后往前稍稍摁出一小短的距离,不长,很短,短的他手臂都没伸直,没有惊人的气势,亦没有狂飙的劲力。
但一指甫一点出,天地间的雨帘,属于长街的这部分,却自燕狂徒指尖分开了,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场面分开。
就好像分开的帘子,又像是划开的水面,亦或是一块撕开的布。
雨帘多出了一个不起眼豁口,然后这豁口势如破竹,沿着燕狂徒指出的方向,笔直延伸出去,雨幕分到了两旁,嗡鸣已停,金光暗去。一个刻着凤纹的金环黯然落地,然后无声的被一分两半,还有刺出的剑器,事实上少年刚刺出一半,一旁的上官金虹已抓着他的肩膀往后暴退,因为燕狂徒点出这一指的时候他已经信了。
这惊世骇俗的一指,不光骇的那些蓑衣客遍体发寒,他们骇,那是因为他们没看见屋里的一幕,初见这等抬指分雨的恐怖武功,所有人口干舌燥,一个个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己眼里的绵羊转眼羊皮一扯,成了恐怖的妖魔。
豁口由指而起,笔直往前,所过之处,雨幕如卷浪,卷向两旁,上官金虹脸上已看不到表情了。
这时候,他就听伞下那个前所未见的神秘高手第一次主动开口了,依旧说的很轻。
“接下这一指,是生是死,随你离去。但倘若你再退,下一招就是你的死期!”
然后,上官金虹不退了。
他是以“龙凤双环”威震天下,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手上功夫也是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