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今天这一场,就算没有恩怨也有了恩怨,他可不相信会因为燕七的一句话,燕狂徒会任由那些人背地里惦记,要知道武道最重心性,但凡登峰造极者,心性多是坚不可破,又岂会因他人一言而变。
燕狂徒视线一离开身旁的母子俩,整个人又似恢复到先前的模样,沉稳、内敛、霸道,整个人都充满了一股异样的压迫力。
“了结?他们太弱了,给他们点时间吧,将来等我孩儿长成,这些仇家就当我给他的成年礼好了!”
言外之意无疑是对那些什么势力门派没了兴趣,不再放入眼中。
说实话,他心里一开始确实是想把那些人全部留下的,想他杀人无数,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认为自己是恶人,不过是因形势而论罢了,既然动手就要斩草除根,他更不会去在乎别人眼里的看法,实力面前,这些东西不过都是虚妄罢了。
但老爷子不行啊,燕七一手把他带大,性子他最了解,凡事能忍就忍,能让就让,淳厚善良,从不与人纷争。他实在不想让老人瞧见他血洗长街的一幕,否则只怕老人心里会生出难过,也不想违背老人意愿,何况还有他儿子。
念及于此,自是压下杀心。
几人见燕狂徒舍得开口放过那些人,各自也是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怕就怕燕狂徒喝完酒转身把这些人一一杀尽。至于他的孩子,这才多大呀,等长成十数年后,只怕很多事情早都忘了,都以为燕狂徒是舍不下脸面。
似是察觉到他们的心思,燕狂徒望向沈浪:“就当是看在沈天君的份上吧,说起来,他当年有心救我,今日就当还他的情了!”
提到自己的父亲,沈浪脸上懒懒的笑容淡了许多,“沈家”与“李家”的景况算是极为相似了,父亲一死,母亲久思成疾,没多久也撒手人寰了,他散尽家财,浪荡无依多年,若非心中对父亲的死一直抱有疑惑,想来早已远离了江湖。
朱七七在一旁忙给他夹着菜,然后低着头和林诗音挤在一起,二人窃窃私语,有说有笑,这清冷劲才被笑声冲淡了一些。
孙白发的孙女却是好奇的的望着白飞飞怀里的孩子,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时而捏捏脸蛋,时而碰碰鼻子,直到孙驼子低声喊了句“小红”,小女孩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
沈浪只顾喝酒,菜却少吃,半天都难得瞧他夹上一筷子,他说:“还请燕兄能将柴玉关他们的事能多告知我一些!”
燕狂徒却道:“不必了,等这顿酒喝完,我便会去寻她们,不然恐怕今日之后,他们便要逃了,省的麻烦!”
沈浪眼睛一亮。
“你知道他们在哪?”
燕狂徒摇摇头。
“不知道,但我能找到,她今天受我一道剑气,气息已露,除非她能一夜远遁万里之遥,兴许还能活命,否则,就得认命!”
沈浪再无言语。
众人至此多是闲聊,三女挤在一起,几个男的挤在一起,推杯换盏,这轮酒一直喝到傍晚方歇,等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尸体早已没了踪迹,就连血迹都没了,
瞧着几人三三两两冲入雨中,燕狂徒颇为失笑,这几人里头,只怕也就李寻欢是为了酒,其他的多半还是怕再起厮杀。如今他们这一进一出,那些想要报仇的人,想来都得多出几分心思,得掂量掂量,要知道燕狂徒只是说放过他们,但倘若一个个活腻了再送上门,只能说自寻死路。
他背着双手立在正堂,身旁白飞飞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当先一句便劈头盖脸的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