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最直接的一次劝告,亦或者说是拒绝。
花蜜是一定送来的了,后院没收,那一定是前院收了。
兄长瞒着她,为的是什么,她懂。
她的音调很轻,近乎低喃,差点被肆虐的雨声给盖住,可燕柒还是听得清楚。
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沉了沉。
他后脊发僵,吼间发紧,捏着点心的手指也失了轻重,咬了一半的绿豆糕给捏碎了。
碎屑从他手指缝里漏了下去,洒了一桌子。
他盯着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你...。”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涩重的像是石磨滚撵过,他抓起茶盏灌了口茶,平复着心情,道:“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这下换姜零染说不出话了。
什么信心?是他翻墙越院时绝不会被发现的信心,还是其他的什么?
她不敢深问。
便装作没听到,慢慢的抿着茶。
燕柒看她不作回应,心中那缓缓下沉的东西通畅的沉了底,坠的心口作痛。
他缓慢的捻着指腹的糖霜,声音轻了下来,温柔的近乎诱哄:“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你信我,好不好?”
姜零染抬头看着他,音调一改清浅,冷厉又坚硬:“还是那句话,公子以后不要再来了。”
燕柒聚焦的眸光骤然散开。
心口一窒,压榨感袭遍四肢百骸。
他好像有点疼,却又迟缓着分辨不清到底是哪里疼。
被她这温温吞吞的眼神看的难以适从。
怕她说出更决绝冷漠的话,他有些仓皇的撑手站起了身,道:“那个,我忽然想到还有事,就先走...。”
不等他说完,房门从外推开了。
厢竹提着食盒走进来,含笑道:“让梨子婶给做了鸡汤小馄饨。”说话间到了桌前,从食盒里端出一个白釉青花的大水盆出来。
燕柒想说不饿了,却听姜零染道:“做事情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公子用了膳再走吧。”
厢竹察觉到气氛不对,心生疑惑,可度着姜零染冷凝又隐忍着什么的神色,她没敢开口。
从食盒二层端出一个用竹条编就的小筐,里面放着两张葱花油饼。
又在食盒的最底层端出两碟子爽口小菜。
饭菜摆上桌,她收了食盒,恭谨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