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辜没空听他拍马屁,冷声吩咐道:“没我的命令,一只耗子都不能下水。”
张怀濮点头称是,而后看着跟来的人,一挥手道:“围住!”
众人听令而动。
张怀濮上前推开了殿门,请着燕辜进去。
殿里灯火通明,静可闻针落,纱幔重重,檀香中蕴含着浓重的药香。
张怀濮一层又一层的撩着纱幔,不厌其烦的嘟囔道:“放这些东西能挡住什么?一把火全都烧尽了!”
燕辜的关注点却不在这纱幔之上。
太安静了!
皇上中毒昏迷且不说了,皇后和太子妃这些个女眷,在这种生死时刻难道就真的能稳住不哭不燥不崩溃?
一股诡异感由心底蔓延升腾。
张怀濮又撩开了一层纱幔,只见地上摆放着一个红泥小炉,炉子上放着一个药罐子,正熬煮的滚腾生沸,散发出浓重的药味。
张怀濮闻不惯这味儿,上前一脚踢翻了,嘟囔道:“这也太不讲究了,皇上皇后还在呢,就这么在殿里熬药?”
“也不怕醺着贵人了?”话是好话,但语调却是嘲弄讥讽的。
燕辜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的死紧,上前又撩开了一层纱幔,疾步往里走。
终于到了内殿,却见诺大的殿中空无一人。
他的脑子懵了懵。
回神后第一反应是被骗了。
他被姜零染给骗了!
他那么信任她,甚至...甚至...她竟然骗了他!
她怎么能把谎话讲的比真话还要真呢!?
难过的情绪很快被压了下去,紧随其后的是极致的愤怒。
呵!
能骗又如何?
这宫里到处是他的人,他们又能逃去哪?
寂静的殿里忽的响起“咔咔磕磕”的声音。
张怀濮正疑惑殿中怎么没人,听见响声下意识的循声望去,瞧见挂了梅兰竹菊玉雕图的墙上,一个掌心大小银球沿着嵌在墙壁上的一条类似于田间沟渠的木道滚动。
似乎是银球分量太重,竟坠的木道咔咔磕磕的作响。
他从未见过此物,不觉看呆了。
心想这宫里又添了新鲜玩意了吧?
不知这实心的银球值多少银子?
燕辜瞧见这一幕却如临大敌,几乎是立刻就抬脚往外冲,嘴里喊道:“快跑,中计了!”
张怀濮闻言还没回过神,就瞧见那木道不堪重负,塌了。
有大量水液一般的东西从木道里漏出来,顺着墙壁绵延,在墙角下积出一片又一片的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