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因她离魂之故回到她的前世，十分清楚被困的感觉，如今回想起来，竟觉庆幸。

这一刻，泠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不是无来由地。

不仅仅因着在幻境中与她纠缠过地几世，早在他回到她的过去，第二次默默注视着她长大的过程中，他就已对她生了情愫......

沐昭见泠涯在发呆，问他：“师父，你在想什么？”

泠涯回过神来，望向她，眼神里藏了她看不懂的温柔，他低声说：“没什么。”

沐昭情绪低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从未觊觎过桃夭的内丹，如今平白得了这份便宜，心中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她定定望着手中那截桃木芯，想起自己困在青山村时，桃夭虽无知无觉，二人到底也算日日相伴。一转眼，桃夭、了因，竟全都作了云烟。

泠涯将自己的大氅披到沐昭身上，轻声安慰她：“此事不怪你，你无须自责。”

沐昭经历过生死，其实早将生死看淡，只是桃夭死前将内丹赠与自己这份举动，意义重逾千斤，叫她一时难以坦然接受罢了。

听了泠涯这话，知他读懂了自己心中所想，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她抬起头望向泠涯，声音有些沙哑，喊了声：“师父......”

......

沐昭将手中的桃木芯放进面前的土坑，接着在坑中填上细土。

桃夭死后，青山村的旧址便彻底荒废了，她用术法幻化出来的几棵巨树一夜之间枯萎，包裹着空木寺残骸的藤蔓树根，皆数化作泥土。

泠涯带着她往深山里走了很远，找到这处山谷，将桃木芯种下。

沐昭扭头望了眼附近的泉眼，问泠涯：“它能活么？”

泠涯在附近布下阵法，淡声道：“听天由命。”

沐昭皱了皱鼻子：“师父真是惜字如金！”

泠涯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沐昭站在一旁，望着布阵的泠涯，想起他带着自己解救白柔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