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殊苍云他就会死吗?
容卿再问,那青铜剑女子却不再回答她了。
她再看向了谢和,谢和将肉最多的地方留给了黄二,去河边洗了手重新回来,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是一封信。
"殊月让黄二捎给我的,我不识字,你替我念念。"谢和将信抽出来递给她,原本空白的纸张,在他轻轻一挥下多出了许多字。
这是为了防止信落进别人手里的法术。
容卿接在手里,又对谢和说∶"你过来,我指着字念给你听,你先试试看能不能记下来几个。"
总是要学识字的,他不识字连战报也看不了,这营中更无人服他。
谢和虽然看到字就头痛,但容卿挪了挪,在旁边让出位置给他,他还是过去坐在了容卿的身边。
石头不大,坐了两个人定然是要挤着的。
谢和挨着她,手臂从她背后环过去撑在了石头上,她身上发上透着一股桂花香。
"谢和亲启。"容卿指着信奉上的四个字,"这个是你的名字,你认得吗?"殊月也奇怪,明知道谢和和黄二不识字,还写信。
"不认得。"谢和答的干脆。
没关系,先混个眼熟,以后慢慢学。
容卿摊开信读给他听∶"哥哥,见字如面,月儿心中挂念…….
"怪恶心的。"谢和打断了她。
是有点恶心。
容卿猜这个殊月知道谢和会找她看信,所以故意写成这样,恶趣味。
她大致扫了一遍,用自己的方式转述给谢和∶"殊月说,狐族会有人联络你。"
她压低了声音,下意识地朝身侧营地中看了一眼,几乎贴在谢和耳朵边说∶"这封信不好在这里说,隔墙有耳。"
谢和耳朵发红的抖了抖,垂眼望住她,目中火光闪动∶"你还没有学传音术?"
容卿摇摇头,她只学会了基础的飞身术和隔空取物,其他还没有来得及学。
谢和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眼前说∶"试试看,运转你灵海里的灵气,用你的心和喉咙叫我的名字,但不要发出声音。"
他的手洗的很干净。
-"谢和?"
容卿嘴唇抿紧,按照他的方式在心里叫他的名字—
他眉头动了动,传音说——"卿卿?"
容卿不知为何,心跳的厉害,眨着眼睛看他——"你听见了吗?"
他却望着她,又传音叫她—"卿卿。"
他到底有没有听见?
容卿试着又一次叫他—"谢和傻瓜。"
他眼睛一眯笑了。
他绝对听见了!听见了故意不回应她。
容卿刚要再传音告诉他,信里的意思,他突然侧头在她耳边很低很轻地呢喃说∶"听见了卿卿。"
她被谢和的呼吸吹的痒痒,半边身子都麻了。
"继续说。"谢和依旧在她耳朵边,手掌贴在她唇上∶"殊月说什么了?"
太痒了。
容卿被他吹拂的心猿意马,传音说——"殊月说……他与狐族商议,狐族、其他兽族、云梦里都愿意以你为尊,一同推翻殊苍云的暴-政。"
谢和脸上没有复杂和惊讶的表情,只是喃喃说∶"我的诗丢了,卿卿。"
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难过。
不过是一首诗而已。
可他很轻的说∶"我在笼子里醒过来,找不到你,也找不到我的诗。"
容卿心里酸涩,是他被抓回来关在笼子里入魔那些天吧,他那时还记得她……他那时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担心你被欺负。"他鼻尖就在她耳垂边,多想蹭蹭她的耳垂∶"我怕你被欺负,卿卿。"
容卿坐在那夜色之中,有些想哭。
篝火映照河流,黄二在吃鱼。
谢和多想今夜留下她∶"我的诗找不回来了。"
"我再写给你。"容卿张开了嘴,在他的手掌下说∶"但你要先认识一个字,就一个。"
谢和轻轻笑了,她要是能够整夜教他,他愿意学一夜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