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跟在各家掌门后的弟子们,有不少人被程闻肃的话触动,纷纷用质疑责难的目光望向澜渊。
“杀了她,你便依然是从前的贺澜渊。否则,立即交出潜龙剑和太乙掌门之位。”程闻肃道。
“我太乙门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一个低沉严肃的男子声传来,原来是澜台、澜真、澜久、澜秋四人从澜渊身后的白玉云梯走了上来,说话的正是四弟子澜真。
他们走到澜渊身边,左右一字排开,澜台、澜秋站在澜渊左手边,澜真、澜久站在右手边。
“你们怎么来了?”澜渊看了看左右,什么也没有说,但四人从他眼神里就看出了他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掌门师兄,原谅我们违抗命令而来,实在是担心你。看来这事真如你所说,很不简单。”澜台轻声道。
“这是……程闻肃师兄吧?虽然风师……练羽凰她有罪行,但你如此逼迫着我们掌门师兄亲手杀她,也太过分了!”澜久说道,中气听上去有些不足。
“我听说,澜久师弟好像几日前刚被扼魂锏刺伤。”程闻肃道,“刺伤你的人,就是练羽凰吧?”
澜渊心道:澜久受伤之事,他特地隐了下来,让知情之人一个都不能说出去,程闻肃是从何得知的?
澜台、澜真、澜久、澜秋,也自然都觉得奇怪。
如果不是他们说出去的,那么,就只有一个还知道事实那就是,凶手本人。
“这就怪了,”澜真道,“程师兄是怎么知道澜久师弟受伤的?此事除了我们几人,没有一人对外说过。我们一直就怀疑有人用易容术假扮风师妹刺伤了澜久,因为当时风师妹根本就不在现场。若不是程师兄有千里眼、卜测术,就是澜久受伤之时,程师兄也在太乙门后山,得以亲眼所见?”
澜渊侧眼看了看澜真,他很少听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字。
程闻肃不自然地动了动手指,道:“……我自然有我知道的办法。”
“哦?”澜久问道,“不知是什么办法呢?阊吴门如今,竟也如此手眼通天了么?连太乙山都安排了眼线不成?”
傅一舟闻言,脸色有点难看。收到司徒非的那封信时,他就告诫弟子们,这其间或许有什么误会,不要轻易被煽动,要信任贺澜渊,可是没有想到程闻肃非但不听,还做出了这么过激的行为。
“我阊吴门怎会做这种事?澜久千万不要多想。”傅一舟道,“我这徒弟平时不是这样的,闻肃,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偷走缚仙索?为什么言行如此唐突?有哪一点像我阊吴门弟子?为师平日教你的静心诀,你全然忘了?”
“莲谷”傅一舟喊了一声身边的弟子,“把缚仙索赶快收了。”
那叫莲谷的弟子双手相合,启动术印,缚仙索就缓缓从风芷凌身上松开,飞到了莲谷手里,莲谷手一挥,便把缚仙索收回了乾坤袖中。
那厢风芷凌没有了缚仙索的束缚,身上的四处剑伤和浑身的血渍就更加清晰的显露出来。
她依然动弹不得,如同被控制的人偶,只是微阖的眼睛里闪着戚切的光。
天色越来越暗,稀稀拉拉的雷声一阵又一阵响起,终于落下了豆大的雨滴。
一阵狂风卷至,乌墨色的行云中突然出现了五个暗色的人影,来势汹汹地降落在风芷凌的身边,一把剑和两柄金轮挑向了架在风芷凌脖子上的两把剑,一把伞面飞速旋转、边缘飞着利刃的铁伞飞向了司徒非,一把火红的长鞭攻向了孟显之,一扇铁骨长刃的扇子轻巧却凌厉地扫向了苏沐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