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隐瞒了怀了我的消息,想办法离开栾城,来到瓮城将我生下,抚养长大。”
“我很感谢我母亲,这十数年来我虽然过得并不富足,但很快乐和自由。”
“我想若是我生栾宫之中,恐会憋的发疯吧,最后就像当年的国君一样自杀而死。”
“甚至吴家经历过前代国君一事,可能会派人时时刻刻盯着我,让我连想死都做不到。”
梁闾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和怀念。
他怀念以前和母亲的平凡但幸福的生活。
可惜在去年,他的母亲重病去世,数月之后他平静的生活也被打破。
事情已经过去十数年,范家通过蛛丝马迹居然依旧一路找到了瓮城,封锁城门,满城搜索他和母亲的下落。
他只能跑到最先被搜查的城北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伍季家中暂避。
想来这里已被军士搜查过,多少比其他地方安全一些。
梁闾抬起头,发现伍季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以为伍季是在对自己以前没有告诉他这些事,而有些不高兴。
他带着歉意道。
“伍季,很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些事。”
“实在是母亲生前曾多次叮嘱我,不许将此事说给任何人听。”
伍季眼底一抹异样一闪而逝,抬起头笑道。
“没关系,我只是在想你如今该怎么办?”
“你这里已被军士搜查过,在军士搜查完全城之前,这里应该都是安全的,我想先躲在你这里,至于之后我再想办法。”
梁闾神色忧愁道。
“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了,伍季。”
“没事。”
伍季摆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对了,现在已过正午,你还未吃饭吧?”
梁闾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不好意思笑了笑。
“是还未吃午饭。”
“那正好,我去两条街外的王屠户那里买些肉。”
“另外,他平时认识的人多颇有门路,我从他那里侧面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你弄出城外去。”
“你待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城中军士没有找到你,迟早会搜查第二遍、第三遍……,你不可能一直能不被找到。”
伍季皱着眉头,认真思索道。
梁闾想了想。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军士虽然封锁了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但王屠户未必不知晓其他的出城之路,或者把他混在什么东西里弄出城去。
“伍季,麻烦你了。”
梁闾抬起头,真诚感激道。
伍季再次摆了摆手。
“没事,谁叫咱们是从小便认识的朋友。”
“我天生身材矮小瘦弱,小时候其他小孩欺负我,你可没少帮我出头,当然你长得也不壮,最后往往是你和我一起挨揍。”
伍季摆手道。
梁闾想起小时候的窘事,一直紧绷着的心神,也是为之一松,摇头笑了两声。
“走了。”
伍季也是笑着,转身往外走去。
到了院外,伍季关上门,从背后掏出锁,小心将门锁上。
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道异芒,神色复杂犹豫,嘴中喃喃道。
“一百金,整整一百金!”
“梁闾,我从未想过你会如此值钱。”
喃喃了两句,伍季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眼中闪过一抹炙热。
“只要这有了一百金,我就可以搬离城北,搬到那些贵族富商才能住的城中地带去,再不用担心吃不饱,不用绞尽脑汁辛苦的赚钱。”
“梁闾啊梁闾,不要怪我。
你虽然嘴上说着宁愿要自由,也不要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但说不定,你真正尝到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的滋味后,便觉得自由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呢?
到时你说不定还会感谢我。
我其实也是在帮你啊,梁闾。”